即使今夜是开春庆典,张秀才还是觉得自己很倒霉,之所以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他把钱输光,还因为要带一个陌生人回去。
想想自家的母老虎,张秀才此刻真真是恨不得拿块豆腐撞墙。
乐梅溪跟在张秀才后面,把沉默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个自己并不了解的朝代里,她能够掌握的实在太少,此刻她绞尽了脑汁,也无法寻到一丝的出路。
要是能立刻穿回去就好了,她如是想到。
这时张秀才带着乐梅溪拐了一个弯,蓦然停下了脚步,停到了一小家户门前。
张秀才站在门口理了理衣襟,又抖了抖衣袖,方才小心翼翼的在门上敲了敲。
“娘子,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透着股伏低做小的谨小慎微,看这样子不像是同自己家的妻子说话,倒像是同祖宗说话。
不过张秀才的此番举动倒是把乐梅溪给逗乐了,她心里感到好笑,面上的愁云惨淡自然减了几分。
张秀才的声音实在太小,乐梅溪不好意思指出张秀才的这番熊样,于是她也上前,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婶子,大叔回来了!”
不一会儿,只听得里面传出一个充满怒火的女声:“你这个死鬼,还知道回来!”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秀才立马就慌了神,他反射性的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有些像是要落跑。
门此时“咣”的一声开了。
只见一个身穿布衣头戴巾布的中年妇女带着煞气站在门里。
这样传统的古装扮像,所给予的视觉效果十分强烈,倒是叫乐梅溪看痴了。
这边罗氏打开门来看到张秀才那畏头畏尾的怂样,心里头一股怨气便涌了上来。
她一把抄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招呼上去。
张秀才一面抱着头一面哭丧着脸道:“娘子娘子,快停下来,还有外人在呢!”
直到这会儿,罗氏方才看见了站在张秀才后面的乐梅溪。
这一看可不得了,直吓的罗氏丢掉了手中的扫帚,大呼:“鬼啊,鬼啊!”
张秀才和乐梅溪同时震了一下。
张秀才不由自主的震一下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妻子说的不错。
乐梅溪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那是因为她心里还真怕他们二人把自己当鬼。
此时此刻她只能赶紧说道:“婶子婶子,你可别搞错了,你再瞧瞧我何处像鬼?”
罗氏闻言这么一瞧,才发现眼前这人的影子在月色下与他们没有任何不同,方才吓了她一跳的只不过他异常古怪的装扮。
这身服装乍一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人,倒像黑无常。
罗氏看着乐梅溪,有些害怕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到我家门口?”
此时要施以怀柔政策,乐琪暗想。她扬起笑脸,秀气的脸笑起来显得异常干净:“婶子,我是一个迷路的人,大叔好心让我在此处借宿一晚。”
罗氏听完,猛的狠狠盯住张秀才。
她见张秀才那张畏畏缩缩的脸,心里又不打一处来的气。
如此静默了半响,她才艰难的说道:“既如此那便进来!”
乐梅溪在罗氏的安排下来到了宅子的东侧客房,里面的环境并不怎么样,房上的瓦还缺了一块。
她走到木床边,放下背包,开始清点自己所带的物品。
从背包里拿出换洗的衣物后,就只剩下一部照相机,一把口琴,一些巧克力,还有一个钱包。
看到目前所有的财产,乐梅溪幽幽叹了口气。
先前就是来凤凰旅游的,她也就只带这么些东西。
她烦躁的掏出手机,果然手机里面显示着没信号。
当她的视线落到背包上挂的一个小巧的平安符时,突然泪湿眼眶。
这个还是几个月前妈妈去衡山求的,也不知道妈妈现在知不知道她失踪了……
收拾好了之后的乐梅溪躺在床上,但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让她无法安睡。
最终,她叹了口气,幽幽起身,打算出去散散步。
她逛到正堂时,却听见里面穿来了罗氏和张秀才的对话,这让她不由停下脚步。
“你个死鬼,又把钱输光!待明日,看你如何想老母交代!还有,你带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他竟如此短的头发,又身着黑装异服,身上还有一个形状奇怪的大,我瞧着,就不寻常,你给我老实交代!是在哪里遇上的!”
“娘子,我哪里知道,他就突然出现在巷子里,手上还有个发光的物件,还问我奇怪的问题,我都瘆的慌,正是如此,他说想借宿,我哪敢说个不字!”
“要我说,他不会是妖怪变的吧!我听说打更的那个武夫这几日老看到白影闪过!你给我好好想想,他可有什么异常。”
“可……可能……娘子,他……可能真是……妖怪……”
“你说什么!”
到了这里,乐梅溪已经听到罗氏因惊吓过度摔倒在地的声音。
她蹙了蹙秀气的眉,想着也许有必要解释一番,便伸手推开门。
但没想到的是,罗氏看着她进来“啊”的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乐梅溪瞬间有了悔意,她想: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她看向张秀才,只见张秀才煞白着脸蹲在地上搂着罗氏恐惧的望着自己。
乐梅溪默了默,开口道:“大叔,我口渴想讨杯水喝”。
张秀才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一旁,乐梅溪便走过去喝了口水。
油灯的光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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