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特恩扭头看去,一个女孩出现在门口,身上被雨淋得湿透,长黑发丝贴在苍白的小脸上,还在滴着水珠,地上很快多出一滩水渍。
没等韦斯特恩说话,女孩紧走两步绕过他,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到病床了。
萧雪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熟悉的脸,身子一下僵住了,颤抖着不敢接近,胸口起伏着,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是谁?”韦斯特恩感觉自己应该知道这大概是床上那个雷击受害者的亲人,但嘴里还是严肃地问了一句,目光扫过地上的水渍。
对于烧伤患者来说,需要在一个无菌室里进行康复,但这位现在只能在这里,因为无菌室满员了,医疗条件总是不那么充分。
空气中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微生物,韦斯特恩不知道病人的免疫系统在雷击后是不是已经全完蛋了,不过白细胞指数看起来增长是正常的。
“阿哥!”萧雪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个金发医生的问话,只是僵硬地缓缓靠近床前,看着这个光头,身上盖着几块药味浓重棉布的人。
那张熟悉的脸,是自己的哥哥,萧雪鼓起勇气,哆嗦着向着那支摊在床边的手臂伸出手:“阿哥…你怎么了…”
“咳!”听不明白这女孩说的是什么,好像是中文,可能是男孩的名字,韦斯特恩说道,“他被雷击了,受伤很严重,但还活着。不过你消毒了么?”
萧雪颤抖着握住萧恩的手,按在脸上,泪水顺着手腕流下:“阿哥,你醒醒啊!阿哥!”
“女士,他…”韦斯特恩还没说完,就看到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他吃惊地张开嘴,慌忙叫道,“等一下!”
萧世平缓缓睁开眼,他不是很想睁眼,因为这要消耗很多能量,但萧恩的意志他不想违背,现在的萧恩就是他,他就是萧恩,而那声音……是他最后一个亲人的!
小雪在哭!
“小雪,你…来了…”萧恩缓缓开口,声音低不可闻。
“阿哥!”萧雪泪水止不住往下流,看到哥哥醒来,心情更是激动,“阿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萧恩轻轻挣开手,在妹妹脸上抚去泪水,“你…怎么…来了?”
“有个警员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这家医院里。怎么….怎么会被…”
“意外…你…别哭了…”萧恩轻轻呼了口气,忍着身体上巨大的痛楚,“我没事…只是被雷擦了一下...”
“女士,请让一下,我需要给这病人再做一个检查!”
韦斯特恩有些激动地说道,他才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最后的话要说,现在看出来前面的治疗有点效果,如果要写好一篇能上《柳叶刀》的论文,那就得多收集一点数据。
萧雪慌张地让到一边,韦斯特恩走过来站在萧恩身边:“我是韦斯特恩,你的主治医生,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萧恩看看一脸紧张的萧雪,轻声说道:“活着...”
韦斯特恩语塞,没见过病人这么回答问题的,这不是哲学问题好不好,顿了一下,又问道:“我是指,你感觉身体哪些地方有问题?”
哪些地方有问题?
哪都有问题!
萧恩看看他,轻轻喘了两口气:“我之前做了什么检查?”
“你在担心医疗费用么?”韦斯特恩看看这年轻人,又看看那个女孩,“看得出来你们不富裕。”
“我们…很穷。”萧恩嘴角挂出一丝冷冷的笑意,“而且没有全额医保!”
“阿哥!不要担心钱,”萧雪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对韦斯特恩说道,“应该怎么治好我哥哥!请你一定要治好他!”
萧恩知道妹妹会为了自己付出什么,但他不想这样,略带严厉的目光止住萧雪的话:“小雪,你别说话。”
在这里,没有人情这个说法,有的只是交易。
学校收学生是为了政府的奖学金,为了数据,医院是为了医疗费,如果它们突然很慷慨,那一定是另有所图。
萧恩之前并不是毫无意识,他听到了这个医生与护士的对话,知道他们在自己身上试用了不少的猛药。
也可能自己被加到了什么特别的实验计划之中。
自己对这个韦斯特恩来说,并不是无足轻重的病人。
这是自己手里的武器,也是筹码。
“至少我们已经救了你,对么?”韦斯特恩才不关心费用问题呢,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论文还有新药的效果。
目光从韦斯特恩身上扫过,慢慢转到正在一滴滴缓缓注入自己身体的那些液体,萧恩嘴角轻轻撇起:“新药?”
韦斯特恩莫名冷了一下,用药不是不可以,但新药如果没有得到病人的签字授权,确实会有麻烦,还可能是很大的麻烦。
他轻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还算年轻的脸,没说话。
“是为了治好我?而不是为了做实验?”
站在一旁的萧雪不明白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眼眶涌红,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脑子里乱得无法思考,那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可怕想法让她身子发木又微微颤抖。
但哥哥,永远是哥哥,就算他学习成绩不好,就算他没有出众的外表,他也永远是自己的哥哥,就算他现在伤得很重,他仍然想着把自己挡在一切危险之后。
这是个奇怪的病人,韦斯特恩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萧恩在等着他的回答,目光始终与他对着。
“阿哥,你…他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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