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变得模糊起来,说不清是眼泪朦胧了视线,还是伤心过度,又要昏迷。
密林中草丛大动,显然有什么东西,正朝我快速奔来。
我心中凄然,已经懒得理会。
“一阳!”“娃儿!”
来的居然是谢绝三人。
他们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巴戟大的迷彩背心,几乎全被血水染红,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那只雪蚺的。
谢绝将我扶起,关切地问我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地把我俩落入不冻泉泉眼,辗转到了这儿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谢绝瞪眼道:“焚烎村?什么焚烎村?这儿啥也没有啊?”
范无咎也道:“我们从林子里过来,没看到什么村子,全是树。”
我心中骇然。看来我先前料想的没错,这个村子并不存在,只是那个叫子煊的男人,营造出来的假象。
想起那些烧焦的村民,我严重怀疑这个子煊,很可能就是子午门灵素堂的人。
巴戟大却摇头道:“是有这么个村子,不过都是解放前的事儿了。这村子与世隔绝,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团天火从天而降,一夜之间,将整个村子烧了个干净,没留下活口。再后来,这儿就时常闹鬼,登山旅游的,都不敢靠近。”
如果真如巴戟大所说,我和荼荼儿,昨晚就是进了个鬼村,那些村民倒还好解释,可那个叫子煊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他也是只鬼吧?
我们都理不出头绪。我稍稍缓过神来,胸口的血液也已经凝固,挣扎着站起,问范无咎,他们三个昨晚是怎么脱险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范无咎面露困惑,告诉我,昨晚他们引开那只雪蚺,混战之中,忽然不见了我和荼荼儿的踪迹,以为我俩出事了,心中慌乱,纷纷被那只雪蚺卷住身子,越收越紧。
眼看就要命丧蚺口,迷迷糊糊中,他们看到有个如天神般魁梧的汉子,举着两柄大板斧,冲雪蚺脑袋上砍去。
雪蚺吃痛,扔下他们,逃命去了。
三个人昏迷之际,感觉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径往雪山顶上疾去。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们耳边道:“醒来后,从山顶下去,就能找到你们的人。以后别来了。”
巴戟大补充说,他们被救走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就是上次救他的那人。
看来这万祖之山中,果然藏龙卧虎。眼下我也不关心这个,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我让范无咎和谢绝搀着,往林子中走,边走边问,他们刚才有没有碰到荼荼儿。
谢绝不满道:“恩将仇报。管她干嘛?”
范无咎却摇摇头:“我看她未必就想要一阳的命。一阳的伤口,离心窝还有段距离。她算准了力度和位置,没有要一阳的命,只是让他陷入假死状态。”
我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问范无咎,能不能看出,荼荼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无咎摇头道:“不好说。说她一点私心没有,我没这个把握。可能当时情况紧急,她要不这么做,很可能你俩都要死。眼下这结果,应该是最好的了。”
我点点头,想到她离开时,脸上悔恨的泪水,和突然分离的尸首,心中一阵刺痛。
巴戟大安慰我,说我们能帮到这个层面,对荼荼儿来说,也算仁至义尽了。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该放下的还得放下。
他看了下,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很可能已经在昆仑山北麓,只要顺着眼前的山脊走下去,应该就能到新疆境内。
等把我们送下山,他再设法重新回麻扎。
我问他为什么不干脆跟我们一块走。巴戟大自嘲地笑了笑,道:“习惯这山旮旯的生活了,去人多的地方,我反而不舒服。以后有机会,我再去找你们。”
谢绝二人也担心他这样回去,身份已经暴露,那些曼陀罗教的教众不会放过他。
巴戟大傲然道:“既然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当年没做完的事,我今天要把它做完!只要我巴戟大一天还是个兵,就不允许有人在昆仑山撒野!”
他身上忽然散发出豪迈的军魂气魄,与先前玩世不恭的态度截然不同,令我们肃然起敬。
走了好一会儿,天色已经大亮。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雪。
我们都加快了脚步,想赶在暴风雪到来之前,找到避风的地方。
走着走着,巴戟大忽然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示意有人在背后跟踪。
我们心领神会,故意在山冈子里兜圈。那人脚步明显慌乱起来,没几下,就被我们摆脱。我们等他现身,突然从斜刺里杀将出去,将那人擒住。
却是荼荼儿。
她仍旧是个正常人的模样,身上却没再穿着先前的衣服,只用一条条黑色粗布,将身子层层裹住,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尤其胸前那两道高峰,比先前奴儿的身子,壮观了许多。
见我瞪眼看着自己,荼荼儿赧然一笑,道:“怎么啦?不习惯我的新身子?”
我心头激荡,情不自禁地将她一把搂紧,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荼荼儿身上虽然带着女儿香,却仍旧不可避免的,散发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我心里一动,被她轻轻推开。
她有些生分,站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娓娓道起我昏迷前的事儿来。
和范无咎料想的那样,荼荼儿知道,如果当时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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