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干燥的洞道里,背后有个透着天光的碗口大小的洞口,心中大喜,想着昏迷前包小司说过的话,脑海中浮现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这种心情,很快就被宋大有的惊呼声打消了。
她扑到我怀里,又哭又笑的,隔了几秒,这才意识到其他同门都在看着我俩,冲我吐了吐舌头,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昨晚我们下水后的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独独没说骨符的事儿。
宋大有听我夸包小司好看,撅了撅嘴,走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我苦笑着安慰了两句,承诺出去后请她吃鸡,她这才又高兴起来。我见不见了秦仇,问他咋没有跟来,难不成怕我发火,畏罪潜逃了?
季爻乾尴尬地笑了笑:“瞧你说的。秦叔说,你一定有法子带我们出去,让我们在水潭边等。两个时辰前,原先我们用来藏棺材的山岩突然崩开,现出一条道来。秦叔领了我们出来,让我们循着你的声音走,自然就出去了。他说要赶去帮师父他们,就先行离开了。”
“我的声音?”
“对啊。”晏霞接上话头,“我们也觉得奇怪,为啥你跑到我们前头去了?秦前辈说,你和我们不一样,是个大有能耐的人,让我们出来后,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那哪成?”我慌起来,“我哪有什么能耐?你们别听他瞎说。”
晏霞眯着眼睛看着我道:“有没有能耐,我摸一下就知道了。”
我知道她想摸骨,怕她把我怀里的骨符摸出来,打了个哈哈,指着洞口道:“别闹了,既然都出来了,咱还是先出去要紧。至于能耐不能耐的,今后咱八门的师兄弟姐妹,自然有的是时间相互了解。大家说对不对?”
我见除了季爻乾和晏霞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其他人都点头称是,也懒得搭理他俩,当先朝洞口走去。白墨在身后招呼了一声,大伙儿仍旧不敢放松警惕,一字排开,手拉着手,紧跟在我身后。
我见身后的齐家弟子只顾闷头赶路,黑暗中,悄悄将骨符塞进裤腰里。
从洞口出来,我们都有些茫然。眼前是一条干涸的沟谷,沟谷两岸青山耸峙。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大山的山脚,但十余名弟子,没人知道这是哪儿。眼前郁郁葱葱,全是高大的树木和齐腰高的杂草。
几个人将身前的杂草拨开,大伙儿商议了下,冲沟谷下游走。
晏霞仍旧对我的身份表示好奇,见大伙儿都出来了,我再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估计也想在同门面前露一手,抓着我就是不放。
我被她纠缠得烦了,索性张开双臂,闭上眼睛道:“行行行,你来你来。”
晏霞嘻嘻笑着,让我在她面前坐定,收起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变得郑重起来,如同泰山府君那般,伸出左右手三根手指,从我的额骨、眉骨、鼻骨、颧骨,一路往胸骨和脊椎骨上摸索。
越往下她的表情越凝重,最后在我胸骨尾部抽回手去,闷声喊我们继续赶路。
宋大有和季爻乾急忙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晏霞看了我一眼,见我也一脸莫名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摸骨算命,是窥天命。看破不说破,方为大境界。你们也别问了。我不会说的。”见季爻乾等人还要纠缠,晏霞不耐道,“你们好好想想,过去有人要提他的身份,下场如何?”
我不知道晏霞算到了什么,但看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决计不是什么好事。想起泰山府君和我说过的话,以及过去那些提及我身世,纷纷惨死的人,我忽然觉得,很可能包小司说的没错,我不属于这个满是阳光和绿意的阳间,我只属于地下,属于黑暗。
晏霞见我情绪低落,以为是自己的表现让我受挫,摆手笑道:“你也别一脸丧气相。你是与我们不同,但你也是人,也是八门弟子,是我们的朋友。别难过了。”
宋大有默默上前,抓了抓我的手。我心中感动,鼻子一酸,几近落泪。季爻乾眯眼道:“可不是?又有大能耐,还有佳人相伴,还有我们这些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姐妹,你说你还丧气个什么劲?做人呐,要知足!”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见他们都微笑看着我,内心涌过一股暖流。
从小到大,别说兄弟姐妹,我连双亲都没有。我爷养我长大,却也少有跟我推心置腹的时候。我不知道面前的这些八门弟子,有多少跟我、季爻乾,以及白墨、宋大有一样,自小没了双亲,或者流落街头。
既然缘分让大家成为同门,又同生共死一场,自然以后便是一家人。
想到这里,我转忧为喜,笑着拍了拍季爻乾和白墨的肩膀,让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出去要紧。晏霞冲我眨了眨眼睛,上前和林献搭话,当先在前头带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沟谷尽头。林献眼尖,指着杂草丛中一块突出的山岩,兴奋道:“你们看,那不是咱们进山时,隧道旁的山岩吗?”
我们赶紧冲了过去,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确实就是进山隧道上方的山坡。
所有人欢呼雀跃,没想到在这山里兜了一大圈,居然又绕回前山来了。
我担心山下有埋伏,和几个男弟子当先摸过去,想探探虚实,确定没有危险,宋大有等人再下来。
到了隧道口,却听里头有人说话。我贴耳上去,听出是师父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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