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杨阿婆要跟我说什么,本能地觉得跟过去的事儿有关,心里怦怦直跳,和她出了门,到了屋外的台阶上。
杨阿婆往屋里看了一眼,突然泣声道:“娃儿,阿婆对不住你。”
我见她突然流泪,也有些慌了,忙搀住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阿婆慢慢止住哭,拉着我在台阶上坐下,望着门外的街道道:“当年阿婆确实帮着石王八,害了你和二嘎子那孩子。你爷从那庙里带来的纸人儿,确实是阿婆做的。”顿了顿,她见我面无表情,继续道,“只不过,阿婆也是被逼无奈。”
杨阿婆告诉我,当初凌小雪去找石别帮忙,想通过害我,引我爷出山。
起先石别去找她帮忙,杨阿婆说什么也不肯,还说要去告诉我爷。
结果石别给了她一张条子。杨阿婆见着条子上那人的字迹,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法子,只好替他做了那两副纸人。
杨阿婆说,那字迹的主人,就是墨门的大当家,师父的师兄——钟天篷。
钟天篷在信中说,我爷是鲁班门的叛徒,我是被他胁迫,养在身边的,希望她能够帮忙,以苦肉计逼我爷将我交出来。
杨阿婆将信将疑,但钟天篷在八门的名望,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万一惹怒了他,只怕今后没法在行内混,她被逼无奈,只好暗地帮石王八做事。
之后她见石别出手狠辣,不像是要使苦肉计的样子,倒像真要置我于死地;而我爷对我的关心,她真真切切看在眼里,心里起疑,这才教我爷去死人野口喊魂的险招。
后来我爷带我南下找师父帮忙,杨阿婆情知此行凶险,着人暗中查验那张字条的真伪,并打探墨门的动静。
我爷过世之前,杨阿婆了解到,钟天篷早在当年那次“泰山计划”时就已经死了,墨门也从来不知道我爷和我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被骗,又怕我被师父胁迫,无计可施,只好伪造我爷的遗嘱,将古宅家产全部变卖,名义上说是给我,其实是打算用钱财收买人心,求师父放我一马。
之后她见师父待我不错,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些年,她除了心怀愧疚,时时着人打听我的消息,也暗中帮我调查,当初那位假传钟天篷消息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问杨阿婆查到没有。杨阿婆摇摇头,示意我和她进屋,幽幽地道:“还不清楚,不过这些年过来了,就算不明朗,相信你也能猜到。那人,应该就是那伙人的头儿。”
杨阿婆见我转身要进屋歇息,似乎犹豫了许久,凄然道:“娃儿,你不恨我吗?”
“不恨。”我感觉自己心中从未如此豁达平静,“这件事,本就说不好谁对谁错。”
说完这些,我自觉脚下也变得轻便了许多,也懒得管身后杨阿婆是何反应,大步进屋去了。
我们直睡到隔天中午才起身。杨阿婆见我们起来,和师妹赶紧给我们备饭。
吃完饭,她列了张条子,让我们照着条子上的清单,去把东西买回来,说是晚上可能用得到。那中年妇女出门回来,领了个与我们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介绍说是她儿子,让他带我们去集市。
男孩叫汪海,长得很有本地人的特点,皮肤有些黑,不善言谈,招手喊我们跟了他去,目光就始终没从宋大有身上离开过。
我看着心烦,故意咳嗽了几声,见他看着我,甩了他一眼,假装问季爻乾道:“你看,阿婆要这红曲酒干啥?”
汪海抢道:“是祭祀酒。杨阿婆应该是听了阿嬷的建议,让你们买的。”
我心里不待见他,懒得搭理。宋大有见我脸色有异,吐了吐舌头,跟上来抓我的手。季爻乾苦笑摇头,问汪海知不知道那片地儿以前的事儿,让他边带路边和我们详细说说。
汪海到底还有些眼力见,不敢再看宋大有,只赶在前头带路。
他告诉我们说,那片地儿最早就是乱葬岗,之后才渐渐有了人家。他听阿嬷阿爷说过,那地儿起先就不是很太平,听说是啥极阴之地,地里头埋着僵尸,邪得很,专门吸食活人阳气。人住在那儿,是要走背运的。
这广场建成之初,他也从街坊邻居那儿听说,是那老道建议开发商,将广场盖成八卦的模样,说是这样就能镇住地底下的亡魂,不让它们上来造次;还说他已经核实过,闹事的其实一共是八只女鬼。
八卦封八门,就能将这八只女鬼压在地下,不让它们出来。
我们听得云里雾里,更加觉得有必要去那广场看看。当下去集市上买了铜镜、香火纸钱、桃木剑、红曲酒和活公鸡,打道回府。
我们谢过汪海,他又偷着看了宋大有一眼,冲我们笑了笑,自己出门去了。
杨阿婆喊我们在屋里歇歇脚,交代了几句,让我们夜里亥时前后再去,和她师妹进屋扎纸人儿去了。
夜里用过晚饭,我让主人家找了只箩筐,将白天杨阿婆交代我们买的东西,连同自己随身带的丁兰尺、罗盘、墨斗、刨子、洋火之类的东西都扔了进去,准备出发。
杨阿婆放心不下,说要和我们同去,被她师妹和我们劝下。她师妹说,早就让汪海找了些人在周围埋伏,一旦发现异常,他们会立刻冲进去救我们,让她不用担心。我见主人家倒也尽心热情,先前对汪海的敌意也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先我们在街市,还能看到不少夜游的人,灯光也很温暖。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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