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乐意:且不说宋大有还只是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即便她身经百战,我也不想看到她的手沾上血污。
刘伯见她摩拳擦掌的,也有些难以置信。等确定她真要动手,这才在我耳边悄声道:“老太太肯定不愿儿子尸身受损。咱晚些时候再来,我来想办法。”
我点点头,拉了宋大有出去。刘伯好言安慰了老妇几句,让围观的村民都散了,带着我俩又回到自己的住所。
这次出事的不是刘伯家,我和宋大有心安理得地在他那儿吃了晚饭,看看还有时间,宋大有说要去找把称手的刀,我只好陪着她,往王家去借。
王家媳妇还认得我,二话不说,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给了宋大有。
这丫头大咧咧地把刀扛在肩上,谢过王家媳妇,招呼小弟似的,喊我打道回府。
夜里刘伯喊我俩先去村尾后山的义庄等着,他和王家、李家的几个男丁去把汉子的尸体抬来。我有些担心,问他们这么做会不会遭到村妇婆媳俩的反对。
刘伯苦笑道:“总免不得落个狸猫换太子的骂名,也是逼不得已。到时再跟老太太解释了。”
我摇摇头,和宋大有扛刀去了义庄。我并不担心那几口古旧的棺材里会蹦出啥玩意来,只隐隐替宋大有捏把汗: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指不定提不提得起那把刀。
瞧她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给人开个膛,就跟给猪划个肚子一般轻松。
不多时,刘伯领着三四个汉子,鬼鬼祟祟扛了一只麻袋过来。
几个人麻利地把白天那汉子的尸身从麻袋里拖出来。
刘伯仍旧不太放心,看着宋大有道:“丫头,看你的了。”
宋大有深吸了口气,十指相合,向外掰了掰,让我掀开汉子的衣角,用刀尖在尸身小腹的位置比划了下,鼓了鼓劲,“嗤”一声闷响,刀尖破肉而入。
一股奇怪的黑血顺着划开的胸膛淌了下来,奇臭无比。宋大有努力控制着微颤的双手,刀尖一路向下,忽然“夺”的一声,似是磕着了什么硬物,眉头一皱,将杀猪刀慢慢取了出来,捏着鼻子,说肚子里确实有东西,让我们来处理。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家媳妇的小叔子自告奋勇,戴上手套,将汉子肚子里的硬物连同血水一同取出,终究也没忍住,扶着义庄的墙狂吐起来。
我用地上的稻草杆将那东西擦拭干净,发现居然是只铁制秤砣。
那砣通体漆黑,约莫有二三十斤的模样。砣身上有细密的纹路,却不是公斤数,而是些古怪的花纹,看着有些像龟壳纹。
联想到那汉子先前捉到的山龟,我隐隐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让刘伯喊人将汉子的尸体送回去,说是明早要进山看看,希望能找到先前失踪的两个汉子。确切的说,是那两人的尸体。
王家媳妇的小叔子瞪眼道:“小师父的意思是……我哥……我哥他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说过些时候再跟他们解释,眼下做事要紧。
刘伯让那几个汉子重又将尸体送回去,带着我俩往他家走。
刘伯说,明天无论如何要让村里的精壮汉子陪我俩同行,否则要是出了啥变故,他将来没法和师父交代。
我也没拒绝,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刘伯点点头,说就让先前那个王家媳妇的小叔子王崇光和李家的两个兄弟李成宇和李成斌跟我俩一道。毕竟是出事的人家,做事会上心些。
我点头赞同。
刘伯问我那汉子肚子里的秤砣到底是咋回事。
我见四下无人,这才对他道:“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表面上看,这位叔是得罪了山里的神龟。他们喂那山龟吃糟糠,山龟恼起来,让他也吃个秤砣。其实不然。他是被人算计了。”
我见刘伯和宋大有都不太明白,洋洋得意地道:“过去师父和我爷说过,山里头不光有老的成了精的邪魅,还有喜欢捉弄人的调皮鬼。但是,如果真是邪魅所为,这位叔,还有那两位失踪的叔,他们只会被活活吓死,而绝非现在这样,肚子里长秤砣。邪魅没有这样的本事。”
“他们应该是侵犯了山里隐居的高人,高人用这种近似下降头的方式,让他们的身体和思想产生致命的变化。到底捞yīn_mén下咒的法子殊途同归,我们只要找到那两位叔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找到致命伤,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下咒的人,让村民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宋大有皱眉道:“会不会又是鲁班门的人?”
我摇摇头:“鲁班门的手段虽然阴狠,但体内藏秤砣这种事,我还真没听说过。我觉得,这更像是某种神秘的巫术。如果这山里的高人安守本分也就是了,要是出来害人,免不得又要生灵涂炭。师父时常教育我俩,要匡扶正义,涤除一切害人的把式,不能不管。”
宋大有见我突然说话半文不白的,满脸崇拜,问我明天几时进山。
我还没回答,刘伯看了看依旧阴沉的天,摇头叹道:“老头子虽然不懂你们的手艺,但要是下暴雨,只怕没法进山。”
这也是我担心的。这场雨憋了一整天,愣是不见下来,好像故意要阻挠我们进山似的。
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次进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转天一早,我起来发现外头空气清新,阳光灿烂,惊觉这雨居然偷摸着下了一宿。刘伯喊来王崇光、李成宇和李成斌,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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