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满目疮痍!
心,千疮百孔!
从那天以后,常山再也没有来过合欢殿,她也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十一月中旬。
她被云泽漆送出了宫,软禁到了皇宫西边的静慈庵。
美其名曰静养。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在宫里,逼急了对玉簪和玉玲珑,还有他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来,所以连冷宫都不行,要把她赶出皇宫才安心。
他走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他好像对自己说,“我会一个一个做到的。”
她皱了皱眉头,见他走得潇洒决然的背影,以为只是幻听,未曾在意。
怕她冻着,无忧给她的被褥多铺了好几层,还叫人多烧了两个炉子搬进厢房,屋内还算暖和。
跟着她过来的,除了无忧,就只有先前给她处理伤口的女医,还有两个先前从未见过的宫女。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她厢房门的朝向,正对皇宫的方向。
每日,静慈庵的庵主都会过来跟她讲禅,无非是为了劝她不要轻生。
见庵主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之前太医战战兢兢的样子,她当下了然,大抵是云泽漆怕她就这么死了,便宜了她。又对静慈庵做了什么罢!
只是,事到如今,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冬越来越深,天越来越冷。
即便被衾都是新置办的。屋子里的火炉子炭盆也有四五个,她依旧觉得胳膊和腿痛得厉害。
“娘娘!”无忧看着她疼得满头冷汗,心疼却又无可奈何,都快急哭了。
除夕夜,皇宫灯笼遍布,黑夜如昼。
从门口望出去。皇宫上方的烟火,足足放了两个时辰。
静慈庵内。
苏暮落痛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她恍然想起了,那日太医说的“千万注意保暖”是何意思。
夜空的烟火一朵比一朵灿烂。
屋内的苏暮落痛得也越来越厉害,仿佛整个冬天的寒气都钻进了手腕和脚腕处,冷!痛!又冷又痛!
那种感觉,不是冰冷利刃刺进身体的痛。也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痛得神经崩碎,痛到胃抽痛到干呕,将胆汁呕出来仍旧不减半分疼痛。
就像是有谁用小刀,慢慢地刮着她筋骨,仿佛是要把筋骨全都磨成粉末才罢休。
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可以,能不能死掉一了百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死她都不能?
她想呀。云泽漆此时,是不是美人在怀,轻轻地抚摸着玉玲珑隆起的小腹,甚至笑着跟玉簪商量孩子出生的名字,请谁做太傅,和乐融融,温情缱绻,
她紧紧地咬着布料,痛得一张小脸如雪煞白,冷汗湿透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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