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忍不住问道:“艺表哥,既然你这么想吃家乡菜,这么想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啊?”
这一问,本就强忍眼泪的崔艺,一下就受不了了,沉默着低下了头,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着内心的悲伤。
“艺表哥??”
阮滨制止,朝夏至摇摇头,这个时候,还是让崔艺自己整理一下情绪比较好。
夏至意会,不做声了,就默默地给崔艺夹菜,“艺表哥你多吃点。”
良久,崔艺抬头了,眼圈鼻子都是红红的,他生生地把眼泪给憋回去了,他吃着碗里的菜,每一口都包含着浓浓的家乡的味道。
他说:“到今天为止,我在这里呆了16年,工作了15年半,我从大一就开始打工,半工半读完成了学业,然后参加工作,前五年原地徘徊,后五年稍有起色。我跟我妈说过,我要在这里扎根,不扎稳根就不回去。”
“小至,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去,我是没脸回去啊,当初也就那么一说,哪知道在这里扎根这么的难啊,我花了这十多年的时间奋斗打拼,都出不起一套房的首付。而我那些个留在家乡的同学,各个都是小老板,他们都以为我在都城做事业赚大钱,谁都不相信我其实还不如他们混得好。你说,你说,我哪有脸回去?”
阮滨其他的什么都不说,只说了一句话,“大姑盼你回去盼得头发都白了,她一把年纪,还能再盼你几年?”
崔艺又沉默了,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家里的父母,他天天想念。
夏至说:“其实这几年,家乡发展得也不错,我爸一直想让你回去帮他。艺表哥,你是知道的,小天那个情况帮不了我爸的忙,而我又是女孩,现在又离开了家,我爸现在很需要你。”
崔艺点点头,说话的鼻音很重,他说:“舅舅今天给我打过电话了,说要准备过来,看看你,看看我,也顺便看看老刘。”
阮滨按住夏至的手,“既然这样,那你就别说了,今天就让他好好吃一顿。”阮滨给夏至使着眼色,崔艺是多骄傲的人啊,坚持了十多年不回家,哪会因为他们几句劝就回家的,总得有个足够的台阶下啊,再苦苦相劝,都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
夏至叹了口气,“艺表哥,你多吃点,其他的都别想了。”
阮滨给他倒上酒,拿起酒杯敬他,“来,咱两喝一杯,不如继续吐槽你们的舒总吧,我看你昨天还没吐槽完。”
提到工作,崔艺又是满身怨气,“那个舒总啊,哎,跟着女人做事就是没劲,她养小白脸也就算了,别拿公司开玩笑啊,我们这些人还指望这份薪水糊口呢。”
这一顿吐槽,崔艺把舒总如何与丈夫离婚,如何与丈夫争财产,又如何与现在的男友约会调情,把这些八卦统统吐槽了遍。当然,这些都是他从办公室女同事们嘴里听来的,他自己可没空去打听这些八卦。
阮滨听了直摇头,直接劝他跳槽。
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外面很快就黑了,借着酒劲,崔艺与阮滨聊了许多掏心窝的话,距离一下子就给拉近了。如果说以前的相处还带着客气与提防,那么现在,已经没什么保留的了,两人无话不谈。
这一顿晚饭,一直吃到了十点多,幸亏菜量够多,不然不够吃。崔艺也给面子,盘子各个见底,一扫而光。
夏至担心他酒后驾驶,便说:“艺表哥,晚上睡在这里吧,客房都是现成的。”
崔艺挥挥手拒绝,哪能真在这里留宿啊,“不用,我叫代驾就行了。”
夏至送他到门口,“那你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行啦,这点酒喝不醉我,进去吧进去吧。”崔艺看着阮滨说,“阮滨,好好待我妹妹。”
阮滨:“恩,一定,你路上小心。”
电梯门缓缓关上,崔艺挥着手让他们进屋,“进去吧,我走了。”
热闹的晚餐终于收场,兴奋的一天即将过去,夏至在厨房水槽里洗着碗筷,不免心酸,替表哥感到心酸。
“怎么了?”阮滨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崔艺一走你就唉声叹气的,干嘛啊?”
夏至:“我觉得他过得挺苦的。”
阮滨:“可不是,跟我一般大,女朋友都没有交过,那是相当的苦啊。”
夏至用手肘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说正经呢,别开玩笑。”
阮滨笑笑,“好好,说正经,他要是愿意,我那儿随时欢迎他,但是你爸又希望他回去发展,所以我也不好明着说啊。”
夏至回头问:“你真想他去你那工作?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阮滨如实说:“都有吧,我一直挺看重崔艺的能力,人又忠诚又踏实,现在又是自己人,多好??不想这些,看他怎么打算吧,小至,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我来做吧。”
夏至:“我又没事,洗个碗而已。”
阮滨抢过她手里的东西,说:“是啊,洗个碗而已,那就由我来做吧,你去看电视也好,泡脚也行。”
说着,夏至手里的活就被阮滨给抢走了,过日子真的要找对的人,找对了人,连洗碗这种事都有人分担,多好。
——
都城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每天早上出门看到花坛里白花花的霜,夏至都以为是雪,南方的雪就是这么薄的一层。
直到那天,都城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夏至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雪。
“下雪了下雪了。”办公室里,对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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