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璃扯了扯袖子,挡住了掌心,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
贾公公看看顾瑾璃,又看看荷香,心下了然。
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放下了车帘子。
尹素婉回了怡心院后,院子和房间里里外外已经被下人们提前得到风声的下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让双儿泡了壶上好的庐山云雾,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品着,心情还不错。
亓灏坐在书房里,听着杜江禀报的尹素婉与顾瑾璃刚才碰面了,他的心里乱糟糟的。
尹素婉就是个毒瘤,他能想象到,她回府后,必定会扰了后院的安宁。
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将芙蕖院严密的保护起来,不给她一丝见缝插针的机会。
本不想与她多说废话,可还是忍不住的警告她不要打扰顾瑾璃。
没办法,即便是表面上已经努力的对顾瑾璃表露的很冷漠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杜江内心忐忑不安,仍觉得亓灏与顾瑾璃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自己出的馊主意。
至于尹素婉有了身孕,这就是意外了。
悄悄的观察着亓灏,见他眉头紧锁,一脸沉重的样子,心里也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难受。
顾瑾璃进了宫后,魏廖已经按着上次顾瑾璃给他画的针灸穴位图给老皇帝扎了一周针了。
见顾瑾璃进来,他急忙站起来,神色凝重道:“顾侧妃,皇上的毒好像更厉害了。”
“我刚才给皇上把了脉,似乎是之前遗留在体内的毒扩散了。”
“扩散了?”顾瑾璃听罢,快步上前给老皇帝把脉。
尽管她对医术只是出于个人爱好,算不得一个严格的医者。
但是,医者该有的情怀和精神她却是有的。
老皇帝不喜欢她,与她要不要尽心尽力的给老皇帝解毒是两码事。
私人恩怨什么的,她区分的还是很清楚。
这一次,顾瑾璃把脉的时间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久。
贾公公看着她抿唇不语,一颗心狂跳不已。
眼巴巴的瞅着顾瑾璃,他生怕接下来从她嘴里听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目光看向扎在老皇帝身上各大穴位上的银针已经渐渐变得发黑,顾瑾璃缓缓道:“魏太医,我觉得可能不是原来的毒素扩散了。”
“嗯?”魏廖听罢,神色一变,“依着顾侧妃的意思,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顾瑾璃眸光微动,见贾公公也紧张兮兮的瞅着自己,迟疑了一会,低声道:“可能是有人再次对皇上下了黑手,而且这次加重了毒量。”
不得不说,顾瑾璃现在的医术很是厉害了,一下子就猜中了。
不过,虽然杜江加重了毒量,但老皇帝毒发还是距离亓灏想象中的时间要晚了那么几天。
可能,杜江怕老皇帝出什么意外,将来亓灏后悔,所以加的量也不是特别多。
“又有人要害皇上!”贾公公攥着拳头,咬着牙,忿忿无比:“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究竟是谁?!”
他手里也就是拿着个拂尘,倘若拿的是刀剑,恐怕就要砍人了。
下毒的人,除了杜江之外,没有人能猜得出来。
就连亓灏自己,有时候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为了顾瑾璃,他不后悔。
“贾公公别激动。”见贾公公老脸涨得通红,顾瑾璃赶紧改口道:“我没有什么证据,也不过是自己猜测罢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尽管顾瑾璃这么说,可贾公公却已经听心里去了。
他觉得依着顾瑾璃的医术,不可能猜测错误的。
所以,有人要杀老皇帝,而且三番两次的动手,可见那幕后之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贾公公被气得胸脯起伏不定,语锋一转,又问道:“顾侧妃,这次皇上要严重了许多,改如何是好?”
顾瑾璃想了想,转头问魏廖,语气不确定道:“先割腕放毒血,然后给皇上泡药浴,再借助针灸。”
“等皇上醒来,跟之前一样,再继续食补。”
“不知道魏太医觉得,如此可行否?”
魏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来,点点头,对贾公公道:“就按着顾侧妃的法子办,先去拿干净的匕首和白酒来。”
上次顾瑾璃给老皇帝割过腕,魏廖是知道程序的。
贾公公也顾不得割腕的话老皇帝会不会疼了,应了声,飞奔似的跑出了房间。
体贴顾瑾璃怀着身子,不宜操劳,魏廖又道:“顾侧妃,你在一旁坐着就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指挥我,我去做。”
顾瑾璃确实有些累了,她也没多推辞,坐下后,道了声“好”。
注意到顾瑾璃掌心已经干了的血迹,魏廖又道:“顾侧妃,您的手伤了,快上药吧。”
“虽然伤口很不大,但感染了就不好了。”
顾瑾璃听罢,淡淡道:“没什么,小伤而已。”
与她心里的伤痛比起来,这的确只是个小伤。
何况,血已经不流了,她也没必要再“兴师动众”的上药包扎了。
再说了,心里的痛总要另外一种痛代替才行。
要不然,她会憋得发疯。
贾公公很快端着大碗和匕首以及清酒回来了,“魏太医。”
魏廖担心贾公公接受不了接下来的画面,便善意提醒道:“贾公公,您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贾公公大概也猜到魏廖这是怕自己等会受不了,他坚定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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