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德综合医院手术室门外。
梁舒冉抱着受惊的女儿,笔直地站着,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她宛若一棵千年不倒的古松,充满着冷傲孤绝的味道,又仿佛在战场厮杀出一条血路的女战士,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而讽刺的是,此时,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位伤者——是她老公的情人。
“梁舒冉,你自己只能生出这种赔钱货,所以就见不得别人给祁森生儿子是不是?你为什么那么歹毒!?”
言辞犀利又泼辣喊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正牌婆婆余兴珍,梁舒冉完全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冷眼旁观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好意思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站在这里?如果水瑶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跟这个赔钱货都给我滚出我们靳家的大门!”气愤的模样,仿佛里面那位是她的亲生女儿。
安静的走廊里,她的骂声显得格外刺耳,一旁路过的路人甲乙都不由得纷纷侧目注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瞧她的目光均带着轻蔑和不屑,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梁舒冉抿着唇,冷眼看着余兴珍一个人的叫嚣,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还要遭受这些莫名的指责。
更可笑的是,余兴珍不但知道她儿子在外面有了女人,甚至还得知那女人怀了孕。
维护得这么紧,大概施水瑶怀的是儿子吧,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只给靳家生了一个女儿,偏偏余兴珍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到一种扭曲的程度。
抱着怀里的小可乐被这骂声吓得一直在发抖,埋在她的脖颈上细声咽呜,梁舒冉整颗心脏都疼得收紧,只能轻拍着女儿的背作为安抚。
这时候她必须忍耐,否则会吓坏她的女儿。
余兴珍见她不为所动的模样,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更是令她厌烦,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拽住小可乐的手大声呵斥,“哭什么哭!丧门星!你给我闭嘴!跟你这妈一样的惹人厌!”
小可乐如惊弓之鸟,陡然失声大哭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梁舒冉也是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已经抬手猛地用力往余兴珍身上一推,“你做什么!”
余兴珍被小可乐的哭声给吓得松了手劲,被推搡得猝不及防,脚步一个趔趄不稳,狼狈地跌倒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有些蒙圈。
回过神,她爬起来,愤怒得脸部都扭曲了,指着梁舒冉破口大骂,“梁舒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
“妈,我敬重您是靳祁森的母亲才一忍再忍,即便你再讨厌也否认不了可乐是您孙女这个事实!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但我决不允许你伤着我女儿!”
舒冉把可乐紧紧护在怀中,目光锐利得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周身散发阴森骇人的气息,寸步之内不可侵占。
平日低眉顺眼忍气吐声的她突然反抗,余兴珍也被那眼神给震慑住,一时间竟忘了要反驳,只是傻愣愣地望着梁舒冉。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一触即发的气氛,“发生了什么事?”
漫长的等待中,她名正言顺的丈夫,终于姗姗来迟。
梁舒冉闻声抬眸望去,靳祁森挺拔的身姿在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蘸墨的眼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带着一股压迫之感迎面而来。
说来听可笑,这个男人的出现反而让她迅速冷静恢复了理智。
他踱步走到余兴珍的身侧,顿住脚步,视线落在了梁舒冉的身上,淡漠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余兴珍顿时像找了救星,拽着靳祁森便恶人先告状,“祁森,你总算来了,水瑶被梁舒冉推下了楼梯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手术室里,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出问题!我不过就说了她两句,她还对我动手了!”仿佛梁舒冉就是个蛇蝎心肠的魔女。
闻言,靳祁森眉心一皱,目光望向梁舒冉,“是这样的吗?”
对于他的质问,梁舒冉连自己都不晓得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更说不出此时心底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心仿若被无数根银针扎着,千疮百孔的,密密麻麻的疼。
梁舒冉想哭,但她没有眼泪,瞟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余兴珍,目光徐徐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眼上,轻扯着唇扬起一抹浅笑,低声反问他,“你觉得呢?”
靳祁森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昂着头不卑不屈的女人,她不争不吵,一派娴静的模样,唯有那姣好的面容,一双眼睛过于清冷明亮,明明在笑,却让人感到压抑的寒悚。
她傲然清冷的姿态,让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顿时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梁舒冉能在这里等这么久,忍受余兴珍跟别人的同仇敌忾,仅仅是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个答案——孩子不是他的。
然而眼下这个场面,有些话已经不必要听了。
为什么忽然如此坚决要离婚,她也已然明了,是她太天真。
靳祁森见她这个态度,不悦地蹙眉,“梁舒冉,你不要把气撒别人身上,更不应该对长辈对手。”
不问来龙去脉,他就定了她的罪。
罢了,她从不指望他会帮她,或许解释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狡辩而已,她真没必要装可怜。
梁舒冉点头低笑,声音却覆上冷霜,夹着发狠的味道,“靳祁森,里面那个女人是个第三者,她破坏我的家庭,不知羞耻地怀了已婚男人的孩子,即便是我推了她,那也是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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