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见他这样,心情有些沉重,这样明亮的姜琚,她不忍心去破坏,那句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见长姐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姜琚也觉得有些不对起来,于是迟疑的问了句,“姐姐,出了什么事?”
姜璇握住他的手,缓了缓,道,“琚儿,有件事,你听了,不要太难受,事实就是那样的,就算无法接受,我们也要试着去接受。”
姜琚见她这样,“出了什么事?”
同时看了看她,道,“你是受伤了吗?不想让姐夫知道,所以让我帮着瞒他?”
姜璇摇头,“不是。”
姜琚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让长姐如临大敌的模样。
姜璇低声的将慕容会当年在广阳府劫持姜珠儿,还有和许氏当年的纠葛,以及还有和许老伯爷狼狈为奸,做下的恶事,最后说道慕容会是他的亲生父亲的事,通通都讲述了一遍。
姜琚还没听完,整个人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姜璇,一动不动。
他不是傻瓜,相反因为当年的事情,他变得有些敏感,在慕容会那里听到那些事情后,他也想过,甚至相信慕容会的话。
可他不会承认,更不敢承认。
他到如今都不明白,明明是双生儿,为何姐姐就更受母亲的喜欢,而他明明是男儿,在别人家那都是宝贝一样的。
母亲虽说不是弃如敝履,但也说不上多么的关心。
后来,大姐对他好,他其实知道是有利用的成分在里头,可是他庆幸还有被利用的机会在。
只因为他从来没被一个人那样的关怀过。
他愿意被利用,大姐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他开始在广阳府好好的,后来无缘无故调到另外一个地方驻军,他也没有埋怨。
他只是努力的训练,不管做什么都冲在最前头,所以才能快速的成为一个总旗。
慕容会,是他的敌人,不应该,也不可以是他的父亲。
那些因为生母不贞带来的难堪,痛苦,从未真正小时,一直被尘封在他的心里。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的生父生母,唯独挂在嘴上的就是长姐。
慕容会说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还有许氏曾经和他说的。
甚至身世被揭露那一刻的耻辱,以及接踵而来的痛苦,这一瞬间,各种情绪在姜琚的心头碰撞。
不知何时,泪水涌出姜琚的眼角。
“姐姐,我不想做他们的儿子,可是我又是他们的儿子,我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疯狂的血液。”
姜琚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声音茫然而低落,
“如果可以,我真想剔骨,削肉,换尽身体里的血肉,只想清清白白的做一个正常的人。哪怕身份卑微也无所畏惧。”
姜璇心神俱震,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抱着姜琚,拍着他的背。
“姐姐,我知道你告诉我只是想让我知道真相,我不想认他,也不会认他,你不要说我心狠,也不要逼我认他,好不好?”
连‘逼’都说出口了,可见姜琚心里头是如何的排斥自己的身世。
姜璇抬手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我不会逼迫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管如何,我是你的姐姐。这永远都不会改变。”
姜琚眼中一亮,神色有些激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原本高挑的她在少年跟前,已经不够看。
她踮起脚,勾住他的肩膀,少年微微弓着身子,让她能够不用垫脚也可以勾着自己的肩膀,全然不顾自己这样缩着会不舒服。
……
京城,宫内,太皇太后对于姜璇的归来原本是望眼欲穿,后来又说不回来了,心里到底空落落的。
幸而有宫务需要她打理,还有承恩公府的姑娘兰英时不时的进宫陪她说话。
兰英和淮安王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
这日,兰英又进宫陪太皇太后说话,见太皇太后在摆弄首饰盒,里头的首饰一分为二,太皇太后朝她招招手,将其中一份首饰装在匣子里给了她,
“这里头是我年轻时用的首饰,现在也用不上了,我挑了挑,一些式样庄重的,给了儿媳妇,这一份看起来年轻娇俏点的,就给了你。”
“反正你过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孙媳妇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兰英笑了笑,温柔的向太后道谢,又道,
“我也许久没见璇姐姐了,也没封信回来,她还好吗?”
太皇太后是真的喜欢姜璇,听到兰英问起,一边将首饰收回盒子,一边笑着道,
“她啊,就跟着出去吓闹腾,听说打败了十万的北蛮军……”
说起来好像是嫌弃,其实是满满的炫耀。
兰英自然是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的,她帮着一起收拾首饰,状似无意的道,
“都说女子贞静贤淑为德,可璇姐姐也算是另外一种德了,一般女子可没有。”
太皇太后点头,“可不是,阿璇这样的女子,古往今来,可没几个。”
兰英闻言,张了张嘴,神情顿了顿,最后抿唇道,“娘娘,阿璇姐姐要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责罚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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