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苏微微挑了挑眉,一双凤眸之间,明显带了几分欣慰之色,很显然也是对于镇北军如此反应灵敏的事情,感到极为满意。
“菘参谋”,知晓即将和她一起度过这流沙河的镇北军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差池了,慕流苏这才朝着一侧的菘蓝看了过去。
菘蓝原本就密切注视着慕流苏这边的动静,如今听见慕流苏说话,顿时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末将在!”
见着菘蓝如此模样,慕流苏脸上的欣慰之色更甚,果然此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了一点,但是一到正经时刻也不像是个掉链子的。她倒也没有看走眼。
“今夜本将军与颜副将都不在军中,那北燕大军派过来的那八千人本将军就交给菘参谋你来处理了,”慕流苏负手而立,脸上的神色也明显正经了许多:“本将军相信菘参谋必当时知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今日军中之事儿就拜托给菘参谋与沈副将二人了。”
“将军大可放心,末将自当不负将军所望。”菘蓝抬起面容来,素来不着调的面容上,此时此刻俨然已经是一副再严肃不过的模样。
“只是将军为何会如此相信菘蓝……”菘蓝看着慕流苏,一双眸子里满是复杂之色,他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毕竟菘蓝实在是难以相信,在这大楚当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将领,能够如此信得过手下之人,更是会选择将那将军之令毫无顾忌的交到他这个军师手上,让他能够在慕流苏这个主帅不在之际,全权处理军中事宜。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慕流苏对他的绝对信任,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行了”,慕流苏看着菘蓝脸上的复杂神色,却是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微微抬手,将他的问话忽视了去。
“菘参谋如今的疑问,还是等本将军凌晨时分回来再说吧,如今时辰差不多了,既然北燕大军已经出动,那咱们也是该趁着他们绕过过境桥的这个时间赶紧渡河过去了。”
“是,将军!”菘蓝见慕流苏没有明确的回答他这个问题,脸上的疑惑之色也是越发明显,不过他素来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转念便是想通了,既然慕流苏说了回来之后再告诉他原因,那他便实在不用再过多纠结。
菘蓝的反应自然没让慕流苏失望,慕流苏将视线从菘蓝和他身后的独孤询等人齐齐扫过,落在了满脸忧愁之色的青花身上,忽而绽出一抹笑意:“青花好生帮衬菘参谋,本将军很快便会回来”。
青花满脸的忧郁之色自然是是因为慕流苏即将度过这流沙河去玩沪城之事引起的,沪城本就是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如今从未到过北燕境内的慕流苏却是不仅想要渡过这流沙河,并是打算跑到沪城那里去,她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主子,你可一定要安全归来啊……”青花下意识的朝着慕流苏呢喃了一句。
“放心吧,傻丫头。”慕流苏伸手在青花的头上极为温柔的抚了抚,眼中的宠溺之色越发明显。
慕流苏也想告诉青花,告诉她其实这北燕之地,并非如同青花所想那般她从未踏足之过,相反,比起大楚,其实这偌大的北燕对她而言更是熟悉不过了。
因为她前世本就是北燕之人,生于北燕,也死于北燕。
而她今夜一定要去的沪城,更是一座得了她的主意开拓出来的再熟悉不过的城池。
只是此时此刻到底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慕流苏将眼底的光华敛了下去,这才转身朝着镇北军的人拂袖道:“时辰差不多了,将士们,随本将军出发吧!”
话落,慕流苏便纵身而起,一个起落便朝着那过季桥上直接跃了过去,那出神入化的轻功,真是看得在场的众人好一阵喟叹。
镇北军的人自然不甘落后,几千人齐齐朝着那平日里人们避之不及的,过境桥一一飞跃过去。
漆黑夜色之下,一道道黑影从流沙河硕大的河床之上飞渡而过。几千人的身影在夜色映衬下分明无比错综复杂,但是那起落之间,却是全无半点声息,这般举动,当真是让人觉得宛如夜间鬼魅一般。
菘蓝目光直直看着慕流苏远去的身影,眸光落在了慕流苏给他的军令之上,眼中也是一片深沉之色,直到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菘蓝这才用力将那一枚军令牢牢握于掌心,沉沉吐了一口气出来。
慕流苏,你竟然舍得将我这个素日里和她多加作你对的人如此培养,那我菘蓝自然也不会负了你所望。
……
夜色越发浓郁了,已经是子夜时分,分别是人人安眠的时候,流沙河中却是传来一阵又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划着船筏的八千人分别从流沙河各处行了上来,然后分着队伍悄悄的汇集在一处。
这是因为这八千人的人数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稍有动静比如说脚步声重了一些都极有可能就会被发现,所以他们也是不敢有半点大幅度的动作,举止之间都极为谨慎,生怕因为一不小心弄出来动静而暴露了自己。
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摸上岸来,目光却是不约而同的朝着慕镇北军的营帐驻扎之地看了过去。
夜色一阵乌漆麻黑,委实是什么看不真切,只能借着那些许细微的篝火之芒,才能依稀看清楚那里的确是提供给将士们进行驻扎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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