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亲王一着急,嘴里也没个忌讳,好在他知道玉扶不是多心的人。
姬成发想想,竟一本正经道:“父亲此言差矣。说儿子的成就比父亲高,就非要封的位分也高么?同样是亲王,有人只是闲散王爷,有人却利国利民……”
“臭小子,你说谁闲散王爷?我没有做利国利民的事么?”
楚亲王听了这话越发生气,追着姬成发打,看得玉扶哭笑不得。
她忙拦着,“王叔,成发此去少不得半年一年的才回来,您心里担忧就直说,何必又打他假装不担忧呢?”
楚亲王被说中心事,有些面红。
姬成发哈哈大笑,“没事,我心里知道就行。陛下,我此去带走了朝中十几位治理地方的能臣,陛下这里可有亏空?”
瞧他狡黠的模样,玉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连年科举人才济济,何来亏空?你尽管带着人去吧,若有亏空就修书回来,朕自会再挑好的人送去帮你。”
姬成发毕竟太年轻,扶桑之地又是隔着山海茫茫的异域,玉扶也有些担心,所以特意挑选了最好的人手给他带去。
楚亲王在旁听着,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朝玉扶投去感激的一眼。
姬成发甩了甩落在额前的散发,意气风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父亲,陛下,别送了,就到这里吧。”
说罢朝他二人拱手,大大方方地上了马,仍在马上拱手致意,“陛下,父亲,保重!”
说罢策马而去,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长队,渐渐朝东远去。
看到楚亲王沧桑的面容,孩子大了,他也从中年渐渐步入老年,一双眼睛里有对孩子的苛求,更多的是牵挂。
玉扶忽然想到了华裳。
华裳是大周的公主,是她的长女,总有一天她也要这样远行,去为大周的百姓造福。
到那个时候,她也会像楚亲王一样睁着沧桑的双眼,一直看到孩子不见吧?
玉扶不禁低头轻笑,身后忽然有人揽住她,顺手在她肩上落下披风。她不回头也知道,那人是顾述白。
“可惜正是十一月,若再晚一两个月,就能过了年再走了。”
玉扶跟着他慢慢往回走,“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成发他年轻有志,不以小家为念,坚持要早一些到扶桑,才可让在那边的将士们过个好年。难得他有这番好意,我如何阻拦?”
顾述白不禁想到他们自己身上,“是啊,家国大事,马虎不得。你可还记得我们新婚之夜,当时战事一起,竟连洞房花烛夜都顾不得了,连夜便启程带兵离京。”
成婚那夜……
玉扶不禁抿嘴轻笑,“如今华裳都五岁了,可那夜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那夜你披星戴月离开,心里一定很记挂京城吧?其实我心里更记挂你,多想让你别离开,哪怕晚半日也好。可惜……”
可惜她是君王,连这一点点自私都不能有。
顾述白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她的发丝仍旧如从前一样,柔顺光滑,叫人爱不释手。
“那年桑夷人进攻,你怀着华裳御驾亲征,为了华裳的安稳不惜将一头长发剪去。你偏要说,是见着白头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剪去的。我那时心里都明白,还要为了成全你的谎言假装的确如此,可真累啊。”
他顺着她的发梢抚摸下去,长发如瀑,如今早已长到小腿处,也乌黑柔顺没有半点银丝的踪影。
一切都恢复到从前,连她的面容都还是少女模样。
玉扶忍不住看抬头看他,“好啊,你竟是骗我的。亏我当时假装得那么辛苦,好在华裳懂事,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当年的事,竟一点也没责怪我们。”
顾述白眉梢微挑,“她自然不能责怪你,你当年为了保护她牺牲了那么多,凭什么还要受到责怪?若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才对。”
“那就更不关你的事了。”
玉扶也安慰他,“当年说要把腹中的孩子舍去,你明明那么难过,还要勉强答应,又装出不勉强的样子来宽我的心。我同你说一句实话罢。”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恳切,“当年若不是你,我真的没有勇气将华裳生下来。”
就好像如今,若不是他在身旁,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要像楚亲王一样,目送自己的孩子远行。
顾述白无声地握紧她的手。
他的手向来温热,而她的手即便揣在袖套里,也有一丝微凉,两人的手交握在一处——
温度刚刚好。
……
攻占桑夷之后,朝中泰山封禅的呼声越发高涨。
玉扶无奈,她对这种自我夸耀、歌功颂德的仪典并没有兴趣,何况劳民伤财太过。
谁知各地州府都献上了请愿书,百姓万民签名上书,奏请玉扶行泰山封禅大典,她不得不顺应民心。
又让户部、礼部、工部等几位尚书详细合计了一番,有关于泰山封禅仪典的可行性,终于研究出来了。
薛柔道:“回禀陛下,上次朝中提及泰山封禅之事时臣所属的户部便奏过,如今国库的银钱充足,完全可以应付这等大典。”
礼部亦道:“礼部也没有任何问题,泰山封禅的礼制规程臣已烂熟于心。陛下此去便是
喜欢公主,上将军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