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则是担忧。
白莫寒没想到,他和华裳分别之日会来得这么快,一旦华裳成为储君是不是就要在京城处理政事,再也不回来了?
昆吾伤打量他二人的神色,面上带着长者的淡淡笑意,什么也没说。
好一会儿他才道:“对了,元璋呢?”
话音刚落,便见元璋他们从寒潭那处走来,看到华裳和白莫寒正和一个背对他们的青衣人说话,不免好奇地走上来。
仙人谷的弟子一律是穿白衣的,此人身着青衣,一看便知是谷外之人。
待他们上前一看,见是昆吾伤,纷纷亲热地说起话来,宁安和宁平更是“舅舅”叫个没完。
昆吾伤同少年们寒暄了一阵,很快道:“这次我奉陛下之命来接你们回京,除了华裳要被册立为储君之事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华裳要被册为储君了?”
众人十分惊讶,纷纷恭喜华裳,华裳却不觉得是喜事,在她看来无论储君是她还是她的两个弟弟,她都一样高兴。
身为大周的公主,就算不成女君,她一样可以施展自己的政治才能,匡扶家国社稷。
反而因为册封要长久地离开仙人谷,这让华裳有些难过,有些不舍。
欢喜了一阵,宁安问道:“舅舅,你说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事?”
昆吾伤神秘道:“你们在仙人谷这几年,宁公夫妇也一直住在京城,没有回到封地宁安。他们时常去顾家,大家一起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我离开京城前,他们已经议定将小郡主许配给元璋,此番回去便是要定亲的。”
宁忆丹闻言,羞涩地看了元璋一眼,一言不发。
元璋也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顾娇娇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还装什么?你们两连定情信物都交换了,我看可以不必定亲,直接成亲吧!”
“说什么呢!”
元璋急了,“那块龙佩原本就是忆丹的东西,只因宁夫人当年见了我喜欢,所以把那块龙佩送给了我。我不过是把东西还给忆丹,算什么定情信物,你别胡说!”
说着看了宁忆丹一眼,担心她害羞而恼怒。
好在宁忆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低着头,笑着听几个少年插科打诨。
宁平更是不客气,“宁夫人当年见了你就定下亲事交换信物了,这不是从小就定下你这个女婿了吗?看来你是跑不了了,乖乖回家定亲吧!”
说罢飞快拉着顾娇娇跑,元璋在后紧追不舍,“你们俩回来,我看你们还敢不敢胡说!”
……
夜深人静,山巅云过之处,有人幕天席地地看星星。
不多时,一道料峭山风刮过,白衣少女蹁跹如蝶,坐在他身旁,“昆叔叔,你在看星星么?”
昆吾伤也从地上坐起来,仰望满天星辰,“是啊,仙人谷的星空和别处不同,格外干净神秘。我真羡慕你,从小就看这样的星空到大。”
他口气里的沧桑,让华裳听了不住伤感。
想来他和自己的父亲同龄,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的父亲年岁渐长,却依然俊朗不凡,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微服私访地时候走出去,还有许多少女向他投花果。
可眼前的昆吾伤却格外沧桑,目光像是垂老之人,虽然慈祥,却让人心酸。
她这样想着,不禁道:“昆叔叔不也是从小看这样的星空到大么?虽然后来离开了仙人谷,可毕竟也是看过许多年的。昆叔叔,有个不太礼貌的问题想问你,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昆吾伤笑了,他正好也有问题和华裳探讨,既然华裳先开口了,他便道:“愿闻其详。”
华裳思忖片刻道:“在仙人谷,常听师叔师伯们提起娘小时候的事,也曾偶尔提到过你。外人都说你至今孑然一身不肯娶妻,都是因为心中挂着我娘,是真的吗?”
这其实算不上问题。
但凡认识昆吾伤的人,没有一个在提及他的时候不感慨,感慨他这一身为权为利为了女人,过得何等凄惶。
他曾短暂地做过西昆皇帝,有人说他弑父杀兄,有人说他将竹关百里之地毒成焦土,有人说他阴险狠毒……
然而到了如今这个年岁,没有人不感慨他也算个痴情种,一生为了一个女子不曾娶妻,身后无儿无女,连个将来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昆吾伤又笑了。
这回的笑意,映着星光,怎么看怎么苍凉。
他看向华裳,“是与非皆不重要,情之一字,不是寥寥数语说得清的。我一生未娶是我愿意,我自己向往无拘无束,不全是你娘的关系。不要觉得把我如今孑然一身和你娘扯上关系,她是个善良女子,这样她会困扰的。”
他自己无依无靠漂泊如风,名下虽有许多商铺日进斗金,却也只是冰冷的钱财。这种情况下,他顾忌的还是玉扶会不会困扰。
华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禁对昆吾伤肃然起敬,这样一个痴情人是值得敬重的,不论他从前做过什么坏事,她都相信那是有可被原谅的因果的。
昆吾伤说完了自己的问题,这才说到华裳,“今日我同你说册封储君之事,你好像不太高兴。怎么了,是舍不得离开仙人谷么?”
华裳待他就像一个亲厚的长辈,并无隐瞒,便点点头,“是啊。五岁之后,我每年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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