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相!”
顾怀疆是将门出身,身姿高大,被一众朝臣围在当中,一点也没阻挡他的视线。
他看见那个远离人群之人,忙出言叫住,同时趁机走出了众人的包围圈。
被叫住的殷兖停住了脚步,微微抬起下颌,矜持地站在原地等着顾怀疆。
待顾怀疆上来,他便继续朝脚朝前走去,绛紫色官服上的金腰带,格外耀眼挺拔。
东灵国朝堂之上,身份最贵重的将相二人走在一起,旁人自然退避三分。
顾怀疆与他并肩而立,身姿虽比他高大许多,说话时却刻意低下了头来,姿态十分谦逊。
“殷丞相近来辛苦。我久在边关,朝中事务还要劳丞相费心了。”
这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客气话,殷丞相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双尖锐的眸子望向顾怀疆。
带着敌意。
“顾侯说的哪里话?本官身为丞相,朝堂事务自然是本官费心,和顾侯久不久在边关,又有什么关系?”
顾怀疆被他一句话呛住。
他虽是将门出身,脾气却不急躁,对这个一向敌对自己的丞相更是礼让三分。
待要开口,只见殷兖朝他身后望了望,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顾侯还是别与本官一道走了,本官可不会说什么奉承拍马的话。顾侯若是想听,后头自然多得是人想说。”
说罢鼻子眼里哼了一声,抬脚便走,连个礼都没行。
跟在顾怀疆身后的老金一下子就火了。
“大将军,您看他这是什么态度?若非是玉扶小姑娘出手,您这次险些中毒身亡。您为了东灵出生入死这几十年,凭什么还要受这鸟人的气?”
鸟人二字用得巧妙,惹得一向沉稳的严华实也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殷丞相为人刻薄善妒,名字又叫个‘鹰眼’。朝臣们私底下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黑鹰,正是只鸟。”
顾怀疆偏过脸去,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
只是一眼,却比严厉的训斥更加骇人。
老金和严华实都不敢再胡说,齐齐闭上了嘴。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可在背后妄议朝臣。殷丞相纵然行事有不妥之处,到底是丞相之尊。将相不合,朝堂上必定要生出无谓的斗争来,岂不徒增东灵的内耗?”
西昆国之人野蛮好战,屡屡进犯东灵,东灵的国泰民安,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稳固。
但凡他在边境输了一战,边关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受到屠戮。
是而,他格外珍惜朝局稳固,不愿意和殷丞相有所争斗。
“将相和也不能光是大将军您和啊!那鸟……那殷丞相不肯和,总是嫉恨您的功绩,您还次次纡尊降贵地亲近他,末将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二人都是顾怀疆的亲信下属,自然看不得顾怀疆受委屈。
明明陛下更宠幸的是顾怀疆,朝臣们更拥戴的也是顾怀疆,他却总是礼让着殷兖。
“这有什么?如果我在殷丞相面前纡尊降贵一些,就能换来朝局的和平,那我心甘情愿。”
顾怀疆毫不在意,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大步朝宫门的方向迈去。
老金和严华实只能相视一眼,无奈地跟了上去。
……
待回到侯府之中,顾怀疆头一个问起玉扶来。
“侯爷,那位玉扶小姑娘,正在五公子和六公子的院中呢。”
慈眉善目的老管家上来回话,顾怀疆看他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都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你年事已高,就不要再上来伺候了。齐舟在府中做得很是老道,你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
老管家名叫齐岸,今年已经七十高寿,曾是服侍过长辈的老人,顾怀疆对他一向敬重。
府中下人也把这位老管家,当做半个主子一样尊敬。
老者略低了低头,笑着答道:“承蒙侯爷怜惜我这把老骨头,才让犬子齐舟继续担任府中的管事。只是我受了侯爷的恩德,怎么好意思坐在家中享受吃穿呢?不上来伺候侯爷和公子们,我心中难安呐!”
顾怀疆听了这话也罢,想着得空吩咐齐舟,少让他老父亲操劳些便是。
“那你随我一同去五公子他们那边看看吧。”
一进顾相和顾宜的院子,便听得里头嬉笑之声,夹杂着女孩儿娇气的童音。
“这个又是什么点心?”
光是听着小女孩儿的声音,便能想象到她嘴馋的小模样。
顾怀疆站在门外,以手势阻止了下人的通报,听着里头的动静。
“这是蟹粉酥,蟹粉酥你都没吃过吗?”
顾宜一脸惊奇,一副世家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拈起一块蟹粉酥递给了玉扶。
金灿灿的酥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玉扶的小舌头不禁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盯着顾宜的手看。
她伸出双手来接,等着顾宜把蟹粉酥放在她的掌心,顾宜却一下子缩回了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玉扶的面色一下子失望至极,小脸委屈巴巴地,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顾宜!”
双胞哥哥顾相蹙起眉头,训斥了顾宜一句。
玉扶还这么小,要是把她逗哭了,一会儿父亲回来可如何交代?
后者看着玉扶委屈的表情,更有恶作剧得逞的欢喜,嘴里咬着蟹粉酥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口中金黄的酥皮粉末,随着笑声飞散出来。
玉扶个子矮小,站在他边上,用头顶接了个正着。
“咳。”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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