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清泉不知道关天浩怎么突然说出这话来,瞪着茫茫然的一双小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咱们不是私下已经定好了吗,怎么又变了?
关天浩这会好像成了正义和真理的化身,说出来的每句话站位都很高。他从共产党员应该讲党性出发,阐述了加强廉政建设必要性,强调领导干部坚决不能插手工程建设,必须做到勤政廉政。最后说,我完全同意江风同志和怀志同志的意见,建设大厦这个项目,必须走公开招标的路子,谁都不能胡来!
为了加重语气,关天浩还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包清泉之流这会都成了驯服的老绵羊,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刷刷地记着,也不知道写的啥。
关天浩目光炯炯地环顾一周,说,大家有不同意见吗?没有的话散会----这两句话是连在一起说的,根本没有给谁发表意见的机会。
关天浩的突然转变,让江风觉得太突然了,好像没那么简单。难道他又有了什么阴谋?看来还得防着点。
下午他没去指挥部,就在住建局呆着,想观察下事态会怎样发展。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打电话问了问招标办的齐主任,齐主任说,正在按照关局长要求编写招标文件发布招标公告。看来,关天浩是真的要走公开招标底路子了。
下班的时候,故意晚走了一会,在办公室看了会书。不知不觉中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发暗了,赶紧合上书本,锁了门下楼。停车场上已经没几辆车了,江风刚走到自己车边,旁边一辆凯迪拉克的门突然开了,跳出一个黑的木炭似的男人来,挡在了他前面。
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人高马大的,脖子上一条粗壮的金项链。江风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半步。那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江局长您好,我是广发公司的卢广发啊,给个面子,晚上一起坐坐吧。
江风没想到卢广发这么快就找到了他,有点吃惊。看来他和关天浩的关系果然密切啊。没准班子会刚散会,关天浩就向他通气了,并且告诉他江风才是最大的拦路虎,要他想办法搬掉。
卢广发的出现,也验证了江风的一个猜测,那就是关天浩在会上一锤定音地要求建设大厦工程要坚决走公开招标底路子,并不是他的真正意图,暗地里肯定要做一系列小动作的。要说作为住建局局长,本身又是住建局的工程,搞定这样一个事情也算不上多难,办法多的很,但他偏偏遇到了江风这个一代愤青,是要和他死掐到底的,只能算他倒霉。
撇开江风和关天浩以前的恩恩怨怨,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关系搞不好,在市直机关里很普遍,并且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某个单位一、二把手精诚团结,结为死党的话,那就值得警惕了,说不定是在一条贼船上,是一串绳子上的蚂蚱。
卢广发的饭,当然不好吃。所以江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客气地说,卢经理,感谢你的盛情,我晚上还有其它事情要做,有事到我办公室去说吧。说罢,打开车门就要上车。他心里清楚,对付这种人,必须一口回绝,不能给他丝毫回旋的余地。
没想到卢广发跨上一步,一把抓住了车门,讪笑着说,江局长,真不给兄弟这个面子?不就是一顿饭吗,能犯什么错误?走吧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喜来登,一条龙。
不说“一条龙”江风还可能再考虑考虑,一听到这三个字从卢广发嘴里吐出来,江风像是看到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陷阱,马上就警惕起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想当年被刘宝贵一条龙了一回,结果被他牢牢地牵着鼻子走,还被曹云山揭发,真是窝囊透顶,这个教训江风当然不会忘掉。
所以他态度更坚决了,说声对不起,实在去不了,就往自己车里钻。卢广发本来就是个包工头出身的粗人,根本不讲什么礼节的,看江风要走,干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眯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哼哼地笑着说,老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啊,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我听说你也是青龙人,老家在槐河的韩湾是吧?
这话明显带着威胁的口气,卢广发的流氓嘴脸暴露无遗。江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一把打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厉声说,卢广发,请你放尊重点,这是政府机关,不是你的工地,由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再这样拉拉扯扯,我就不客气了!
江风发起怒来,也是有几分怕人的,卢广发后退了一步,又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好像在重新估量自己的敌人。忽然咧开大嘴阴阴地笑了,露出一口烟熏火燎的黑牙,说,好,好,看来江局长是要坚持原则了,党的好干部啊。只是你这种性格,迟早是要吃亏的,刚强是惹祸之胎啊。
江风懒得再和这种人多说一句,愤怒地盯了他一眼,上车关上车门,启动了车子。
刚走出没几步,后面的车门忽然被拉开了。还以为卢广发上来了,回头一看,扑的一声,一个报纸包丢在了车座上。江风当然能够猜出报纸里包的是什么,也知道那是一颗手榴弹,自己绝对不能收的,赶紧踩了刹车,下车抓起那纸包想要还给卢广发,却看到他的卡迪拉克已经吼叫着窜出大门了。
真是一个无赖之徒!江风拿着那沉甸甸的纸包,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想了想,拨通了纪委书记尚怀志的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尚怀志愤愤地说,这个卢广发,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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