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佣人给我穿上了真丝睡衣睡袍,将我送回卧室后就离开了。
我站在离沈亦霆不远的地方,知道他在看着我,只不过我感觉不到他是什么样的目光,可左不过应该是拿我当个商品在看吧。
“过来。”沈亦霆说了一句,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我低着头向他走去,赤裸的脚踩在这种我不知道名字的高级地毯上,没觉得柔软,只觉得扎心。
当我离他很近的时候,沈亦霆忽然伸手拽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盯着怀中我的,眼睛像是磁铁一样恨不得把我吸进去,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问我:“很怕我?”
我没有说话,可是不停颤抖的身体自然是将我的恐惧泄露的一干二净。
忽然,他就笑了。
不知道是笑我的胆怯,还是笑什么,可容不得我多想,下一秒,沈亦霆吻住了我。
感受他嘴唇的触碰,我倏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他的怀里,连反抗都忘记了,唯一的意识停留在彼此的唇间。
沈亦霆的气息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可是这茶香中又掺杂了烟草味儿,总之,不难闻,甚至还有些好闻。
然而这一点点的迷惑持续不过一秒。
当我明白我今晚就要交付自己,并且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我的双手骤然收紧,眼泪也滑了出来。
沈亦霆一顿,停止了这个吻。
我以为是我破坏了他的兴致惹得他不高兴,可是他却抬手轻轻拭去了我的眼泪,对我说:“我说了,我不喜欢哭的女人,尤其是我的女人。”
吻,再次落下。
这一次,他的吻带了些暴戾的情绪,还有惩罚。
在我的一声惊呼中,我被沈亦霆抱了起来,向着那种奢华无比的大床走去……
……
这一晚的雨,是冰冷的,下的没完没了,它们穿过我的皮肤进入了我的五脏六腑,哪怕我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可还是可以感受到隐隐作痛的心脏。
夜那么长,尤其是今夜,我真的成了沈亦霆的情人。
他没有留宿在这个房间里,只是在最后将我抱进了浴室,吩咐佣人过来给我洗澡就离开了。
而这晚,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在朋来春足浴店后面的轮胎秋千上玩耍,梦见我妈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喊我回家吃饭,梦见翠姨又给我买了新衣裳。
更梦见我妈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居然跑去给人家做见不得光的情妇!你忘了妈是怎么告你的了?你简直是要气死我,我没你这个女儿!”
“妈!我错了!您别不要我……妈!”
我大喊着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早就沾湿了头发还有枕巾,许久,我逐渐看清眼前的东西是那种欧式宫廷大床有的奢华帷幔。
盯着帷幔又看了许久,我才意识到我这是被沈亦霆带回了他的住处,此刻正躺在我们欢爱过的床上。
做了几次深呼吸,我还是缓解不了刚才那个梦带给我的惊恐和痛楚,因为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我妈是不会原谅我的。
在我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很苦,很清淡,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我妈叫陆春巧,她在一个大雪的晚上把我捡回来,她目不识丁,却极爱听人说书,有个总光顾她生意的男人,是个中学语文老师,总爱给她讲讲那些课本里的老故事,我妈从里面学了不少,知道古言中“之”是指代词,所以我名字就这么有了。
陆晚之。
晚上捡来的一个女婴。
在我们的那足浴一条街上,谁都知道陆春巧有个宝贝女儿,学习一等一的好,样貌更是拔尖,我就是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长大的。
直到我拿到津海大学中文系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一场大火烧没了足浴店,也烧死了我妈和翠姨。
从此,我只剩下了丽儿。
大学这几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就是只要一想到我妈那句:“女孩子就得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息。”我就会笑笑,咬着牙把大学念完。
可是,我毕业后依旧一无所有。
没有钱,我放弃了保研的机会;没有钱,我把丽儿熬得比僵尸还瘦;没有钱,我做了沈亦霆的情人。
一想到“情人”二字,这感觉简直比剜心之痛还要痛上千倍万倍,尤其是觉得没脸面对我死去的妈妈,我不仅辜负了她的养育之恩,更走上了一条毁灭自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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