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枝的人生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属于奉国侯府,阴暗晦涩;一半属于皇室血脉,明媚光鲜;她平静的剖开自己,分裂着长大。
一晃十几年过去,奉国侯府里再没有添新的孩子。白氏生下的夏清荷被精心呵护着长大,一反刚出生时的孱弱,活泼健康,稳稳占着夏府大小姐的位置。倒是夏浅枝因为性子安静,不喜与人来往,一眼看过去总有几分病西子的模样。
灼华回来,正看见自家县主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松松握着一卷书却没看进去,而是静静的赏着窗外秋景。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头也不回便问:“又和那院的吵架了?”
灼华搁下篮子,手脚麻利的斟满夏浅枝手边的茶杯:“那院也就一张嘴厉害。”
夏浅枝忍不住笑了:“若论嘴巴厉害,谁比得上我们灼华姑娘?”
灼华赶紧低下头:“县主快别取笑我了。”
主仆二人玩笑了几句,夏浅枝的目光落在小桌上摆开的几件草编的小动物上。几只小动物编的惟妙惟肖,只是因为时间有些久了,草叶无可避免变得枯黄干脆,看上去显得又脏又破,可怜兮兮的。
她前些日子小病一场,在屋子里闷得心烦,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肯轻易把这些小玩意儿拿出来的。
“县主想红衣了?”灼华见她对着一堆小玩意儿发呆,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劝道,“快别伤心,那小子不是和县主约好了八月十五回来吗?只剩半个月了。”
夏浅枝伸出手指,葱白指尖戳戳一只小兔子,恍惚间似乎看到红衣少年盘腿而坐,变戏法一样用寻常草叶编出这些讨她欢心。
“坏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信也不写。”她有些惆怅,又有些担忧。
“从小到大,红衣和县主约定好的事情,哪有食言过的,您就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又一个青衣少女端着托盘进来,她看着年长些,跟夏浅枝说话也更随意,“快喝药吧,要是红衣回来发现您生病,说不定要闹脾气呢。”
“我生病他不在身边,他还敢跟我闹脾气?”夏浅枝扬了扬下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为了照顾县主,太医开出的药只略有些苦,喝药之后再含一颗果脯,口中的苦味很快就被盖过去了。
夏浅枝倚着窗户又看了会儿书,便觉得有些困倦。灼华半扶半抱着把她带到床上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放下床帐,和锦衣一起守在门外。
隐约还听得到她们小声交谈。
一个说:“我听那院下人的议论,皇上给县主指婚的状元,好像偏偏是大小姐的意中人,大小姐已经气得哭了好几天了。”
另一个说:“任凭她哭瞎了眼,也没有咱们县主的身份和福气。”
原来还有这一出……夏浅枝摸到床边一只兔子形状的软枕抱在怀里揉了揉,迷迷糊糊的想,她对自己的赐婚对象一无所知,只听舅舅说人很好,若是姐姐有意,就……
她实在太困了,还没想明白,就被黑暗剥夺了意识。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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