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陶难得的资质有多受重视,天衍宗就有多忌讳有人在颜君陶面前说一些类似于诅咒的话。万物有灵,万一应验了呢?天衍宗可承受不住失去颜君陶。
在颜君陶想这些的时候,鹤袍少年已经向颜家人解释完了为什么颜君陶如今还保持着不谙世事的孩童模样。因为颜君陶聚敛成丹的年岁真的太小了。除非飞升,重新淬炼仙体,否则他就只能一直保持着这结丹时的模样与岁数了。
本来颜君陶过了元婴期之后,就可以气绕身光地幻化出一个假象外表,他也一直在用那个皮囊。但就在这次下山历练之前,颜君陶又突兀地决定回归真我,天知道为什么。
但不管尊者做什么,总是对的!
颜君陶身边的鹤童们继续你一句我一嘴地吹着颜君陶,他们平时已经吹惯了。狂吹颜君陶,就是天衍宗的政治正确,大家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但大概是吹的方向不对,到最后,颜家父母也没能知道,他们的儿子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境界。只知道哪怕儿子已经尽可能收敛身上的灵力锋芒,仍压得他们内心惶惶,更不用说颜家的其他人。
那些从小听着对颜君陶的吹捧长大、心中总是暗暗不服的弟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了他们与大哥之间的鸿沟有多深。
他们还在发愁怎么把炼气的等级往上升一升的时候,他们大哥已经在考虑成仙后怎么至圣了。
据说上界的天衍仙门也对颜君陶这个万年难遇的天才青眼以待,备加关注。
“妾、妾身……”一直安静如鸡、因修为没有寸进而年老色衰的花姨娘,突然站了出来,猛地跪在了硬石的地板之上。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构成的,就这样突兀地力求表现道,“世人只传颜家子与颛孙少将军有缘,却没有说是颜家的哪位公子。我儿公子阳痴长公子陶数月,觍为家中庶长,本就该为嫡弟解忧。望老爷和夫人成全。”
一直在当小透明的公子阳,煞白了一张玉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娘。
花姨娘还在自说自话:“当然,我儿这般的修为、身份,自然是不敢如公子陶一般,说什么要娶了颛孙少将军的,但是他可以嫁啊!”
“哈???”颜君陶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一个展开?
“这里挺好的。”至少不会崩塌,并且离事发地中间还有一个上界作为缓冲。
颜夫人长长地叹了一气,吐气如兰,肤如凝脂,抬起柔荑,怜惜地摸了摸儿子既不像她,也不像颜老爷的精致容颜:“以前只道你这如玉的容貌像,却不承想连念旧的心也像,真好啊,我的陶陶真好啊。”
颜君陶明智地没有问“像什么”。
“所以,门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颜夫人很执着。
“宗门一切都好,掌门好,长老好,师侄、师侄孙们也很乖,”颜君陶在天衍宗的辈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高,“儿只是……”
颜君陶其实已经是渡劫期了,并且到了即将飞升的最后二十年。
事实上,上辈子的此时,颜君陶已经在闭关,冲击上界了,经历从一个修者到仙人的转变。结果闭关了不到二十年,颜君陶就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万千诸法世界最年轻的七十三岁之龄,飞升了上界,成了此后人人都在传颂、却再无人可以超越的存在。
这辈子的颜君陶,重生的时间点比较微妙,正卡在他刚刚开始闭关的时候。
他一睁眼,在几次掐算了前后因果后,就利索地打断了自己。在先天灵体的作用下,他虽然没能如愿以偿地走火入魔,但至少让修为停在了他最大限度可以压制的范围内。而除了陆掌门以外,无人知道颜君陶这次闭关的目的是为了飞升,他突然有感从闭关状态醒来,也没人奇怪。
不对!
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个人知道的。
就是那个在颜君陶圣生的最后,被他莫名其妙想起来的人。那人在闭关前送了颜君陶一朵永不会迷失方向的迷榖,看不清表情,道不尽真言。
重生回来,颜君陶这才终于回忆起了那人的名字。
容兮遂,容兮遂兮的那个容兮遂。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境界高深,道法莫测,在天衍宗主峰的禁地也可以来去自如,却并不存在于天衍宗的记载里。颜君陶只知道连陆掌门见到容兮遂,都要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前辈”。
一直到飞升上界前,颜君陶也是这般跟着掌门规规矩矩地尊对方为“容前辈”的,只不过多带了一二友谊的亲密。
在颜君陶如古井一样平波无澜的修生里,他意外地有个好人缘,不闭关时总有人上门叨唠,颜君陶也从不会嫌烦,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对方自言自语,最后再安安静静地送走道友。
这个习惯的始矣,就来源于总是不请自来的容前辈。
等颜君陶好不容易习惯了容前辈——颜君陶修生中的第一个道友——颜君陶就飞升了。
而一直与颜君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容兮遂,却在颜君陶真的渡劫成仙出关的当日,与颜君陶割袍断义,决绝地转身而去,连目送颜君陶登上天梯也不肯。
一如容兮遂阴晴不定的性格,翻脸最是无情。
这辈子当颜君陶生硬打断闭关,从洞府里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自然还是长身而立的容兮遂。他一直抿唇,紧盯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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