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注意到了恩雅。
“走开。”他说。
小女孩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径自在他旁边坐下, 歪着小脑袋, 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忙忙碌碌的人群, 小脑瓜里不知思索着什么大人所不理解的宇宙级难题。
“喂,没听见我说话吗?我叫你走开!”
恩雅眨了眨纯洁无辜的湛蓝大眼睛。“我听见了。”她说。可她的屁股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
“那你还坐在这儿干嘛?”
“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恩雅问。
“没错!”
“那你可以走开呀。”
爱德华抬起拳头, 像是巴不得揍她一拳。他想了想, 还是把拳头放下了。殴打小女孩可不是什么光荣事迹。他还没人渣到那种地步。
他决定无视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小东西。他继续收拾背包, 而无所事事的小女孩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
“看什么看?”他没好气地说。
“我能看看那个吗?”恩雅指了指他放在脚边的钢剑。
“不行。”
“我会很小心的, 绝对不会弄坏。”
“这不是给小孩子的玩具!”爱德华将剑放到恩雅够不到的地方。
“现在的小孩子都玩h,才不玩那个呢。只有你们大人才喜欢玩剑。”恩雅用“你太老了, 跟不上我们年轻人的潮流”的语气说。
“你……”爱德华语塞。
“不给看就不给看吧。真小气。”恩雅撅起小嘴,赌气地扭过头。
爱德华狂躁地乱抓一把头发。瞧她说的,好像他是幼儿园里不懂得分享的自私小朋友似的!小孩子原来是这么难以对付的生物吗?谁把这小女娃带进来的?有没有家长来管管啊!
“好好好, 给你看一下总行了吧!”他将钢剑从剑袋中拿出来, 将剑柄那一边朝向小女孩, “只许看, 不许摸!”
他刚说完, 恩雅就一把握住剑柄。
“喂!都说了不许摸!”
“这个东西很贵吗?”恩雅问, “要是我摸坏了,你会叫我赔吗?”
“对你来说当然很贵!”爱德华将钢剑收起来。小女孩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把剑, 那眼神就像看着圣诞节橱窗里的芭比娃娃……好吧, 现在的小孩大概不玩芭比娃娃了, 那换个说法, 就像看着专卖店里的h好了。
“难怪你这么宝贝它。”恩雅点点头, “你一定很喜欢玩剑。”
“谁说的?我才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来参加比赛?不都是喜欢才来参加的吗?妈妈说参加这个比赛没有奖金拿,大家都是用爱发电。”
你妈妈懂得还挺多……爱德华心说。
“我是为了赢过那群蠢蛋。”
爱德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女孩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小孩子哪懂这些复杂的爱恨情仇?要是她待会儿刨根问底起来,他还不得被烦死!
他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把小麻烦送回家长身边。但是小女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我明白了。就像我明明讨厌安妮和丽塔,却还是要跟她们玩‘风车’游戏一样。如果我赢了,她们就会很生气,而她们越生气,我就越开心。”
安妮和丽塔是谁?!风车又他妈是什么游戏?!爱德华不想追究。大概是小女孩的幼儿园同学吧。虽然小孩子的世界观是如此稚嫩,爱恨也是如此黑白分明,但她竟意外地说到了点子上。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他讨厌那些自称剑客的家伙,而那群“剑客”也看他不顺眼,他们中的任何一方赢得比赛都会给另外一方造成成吨的精神打击。
爱德华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一个理解他的人。所有相识都觉得他疯了。没想到唯一跟他心意相通的居然是个小姑娘。还真是够讽刺的!
“既然你理解,那就好办了:别他妈烦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嘘!你怎么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脏话呢!”恩雅板起脸训斥道,“要是我教父在我面前说脏话,妈妈会揍他的。不过这次你走运了,我答应帮你保守秘密,所以你就让我坐在这儿吧。”她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好像自己卖了爱德华一个大人情。
爱德华领了她的大人情,回送她一记大白眼。这个小东西真的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吗?他怎么觉得像个拥有天使外表的小恶魔呢?
小女孩蜷起膝盖,捧着自己的下巴,开始自言自语:“可我讨厌的是安妮和丽塔,不是风车。好吧,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风车,但那是因为安妮和丽塔玩风车玩得最好,所以我才恨屋及乌的。但这并不是风车的错呀。风车是无辜的。要是没有她俩,我肯定能开开心心地玩风车。你也是这样吗?”
她仰望爱德华,寻求他的理解。
黑发大叔焦躁得直跺脚。“你好烦啊!”
“那我不说了。你来说吧。”恩雅做了一个手势,“现在让我们连线前线记者。”
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他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必须有一个人讲话吗?
他一点也不想跟小女孩讨论什么风车的问题。小女孩的好恶也不关他事。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能产生微妙的共鸣呢?他讨厌兵击真的是因为兵击本身吗?是他讨厌那些热衷于兵击的人吧?不,准确来说,是讨厌某些个热衷于兵击的人……
“恩雅!”
身材修长的亚裔青年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到小女孩跟爱德华坐了一块儿,他大惊失色,一把搂过恩雅,警惕地将她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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