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的假期过得特别充实。
春季的特训时间表并未像夏季那样特意错开了太阳最盛的时间,理论上是可以在天黑之前完成的。
但事实是,参与特别训练的十几个人,都没办法在最理想的时间下完成全部训练。
就算是最游刃有余的三巨头(这个称呼还是来自于《网球周刊》的中学版面)也一样。
这原本就是他们查了资料,又找了认识的私人教练(国小时曾上过课的教练)询问后安排出来的最贴近极限的训练单。
他们手上的负重并不止0.5kg,他们的训练单上只在计算过骨骼承受力后写上了最大的负重数。
并且为了监督(观察训练单有无训练量过度和部员们有无身体不适)大家,他们都压缩了自己的练习时间。这意味着花更短的时间完成更重的训练。
网球练到一定程度,水平上的差距在基础训练时其实无法体现。
但大家训练量是不一样的,有限时间里不一样的训练量,多少也体现了网球水平了。
在此之前仁王是不觉得自己体力很差的。
他一向擅长运动,国小时也在运动会上拿过不少奖项,学习网球后也只是觉得这个运动很有意思坚持下去也不错。
会累到腿软下楼梯发抖,真是太夸张了。
幸好的是比他惨的人不止一个。
比如说那边那个坐在地上起不来的红头发小子。
仁王靠着铁丝网慢吞吞整理自己的网球袋,看着那边红头发的小子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一会儿后一个黑皮肤的总和他走在一起的人小跑过来,蹲下来给他揉腿。
“啊,杰克,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他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
然后那个黑皮肤的少年露齿一笑,黑夜里特别耀眼。
仁王突然就有些难受。
前辈还问他为什么不找那个红头发的小子呢。
就算都打算在双打上发展,人家也有搭档了啊。
还是单打好。
仁王垂眼看了自己的网球袋,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球拍和个人物品,拉上了拉链。
他去社办冲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全国大赛夺冠以后网球部多了不少设备,公用的球拍和球也添置了一些,甚至在社办里多了一个全自动洗衣机。仁王把写着自己名字的运动衫丢进去,看已经满了就按下了开始的按钮。
他走出社办的门,开始琢磨自己如果想要单打,要多做多少训练。
目前的训练单上,他还不能完成全部的附加项,特别是附加项里面的体能和力量训练。这是他的弱项,也没办法一蹴而就。
但晚饭过后自己在家里做一做简单的力量训练还是可以的,只要不影响到第二天的练习……这个要试一试,毕竟他已经觉得完成练习不容易了。
还有什么呢?
还有,至少要能打败现在正选队伍里的人。
那三个同级生……
目标还是要有的,长期目标可以定的远一点。
短期目标呢?
几个还留在网球部的前辈,水平也不会比和自己搭档过的前辈高太多,那自己也是有机会的吧?
仁王这么想着,脚步越来越慢。
他做梦的内容越来越奇怪了。
不是光怪陆离的那种奇怪,而是总围绕着身边事的奇怪。
甚至十天里有八天他在梦里拿着网球拍。
我难道这么喜欢网球?
仁王自己都不太相信。
他好不容易回到家时已经快过了饭点,家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仁王郁闷的不行,开了灯发现冰箱上贴了留言,是他姐姐写的,说爸妈加班不回来,她带着弟弟出去吃饭了。
仁王把网球袋往地下一丢,走去玄关打电话。
电话那头,他亲爱的姐姐显然还在街上:“你回家了?那你看到我的留言了吗?看到了啊,看到了还打电话干什么。”
“……我要物吉坊的烤肉寿司。”
“咦,你知道我来东京啦?不过物吉坊太远啦,还要排队。”
“你要去买和果子就肯定会路过那条街,和果子也要排队,你和雅也可以一起排。”
“好吧好吧,看在你每天回来都累得起不来的份上。对了你吃饭了吗?没吃就自己出去买点吧。”
烤肉寿司当然是宵夜。
仁王挂了电话,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
大概是又饿又累回家还没饭吃的原因。
他站在玄关喘了一会儿气,弓着背觉得站着都累。
可不应该啊,就算体力再差……
仁王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他打算叫外卖,走去客厅从茶几上拿了一沓外卖单,翻完却没有一个想吃的。
干脆不吃算了?
可是……
仁王想起了自己刚才随口说的烤肉寿司(他当然没有那么想吃,但被一个人丢在家里还是发泄一下不满吧),突然就很想吃一条街外的那家拉面店的豚骨拉面了。
去吗?
好远啊。
为了吃走这么远值得吗……
但我刚才还想着给自己加训练的,就走这么一段就觉得累吗?
他挣扎了五分钟,从抽屉里翻出零花钱又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的拉面店人满为患,大多是加了一会儿班又懒得回家自己煮的年轻上班族。仁王走到门口看到这么多人又想回家。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找到了一个空位。
而那个空位旁边……
咦?
柳生比吕士?
这不是我看好的搭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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