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酥走的快, 李婆子反应慢了一拍就有些跟不上了,也是怕她多想, 快步转过垂花门就见她渐停了脚步扶着花墙弯了身子。
李婆子吓了一跳忙过去扶她,这一看却是不得了了, 竟又是哭的满脸都是泪了, 抽泣着扯着她的袖子:“他……他说的可是真的?边关竟当真如此紧急了吗?他……他……”
说到此处便再说不下去了, 哭的直打嗝。
李婆子看的着急, 忙掏了手帕出来一边给她擦着一边劝慰道:“夫人都说那是个贼人了,怎的还听他说的话了!他明摆着就是不甘心,存心来气您的, 您看您还当真上他的当来了!”
像是听到了救赎,那人儿忙拉过她的手,抽泣着问 :“那边关……边关……”
晓得她担心什么, 李婆子暗暗咬牙:“边关安稳着呢,老爷力大无穷,世上几能多见?那是大将军惜才, 对老爷另眼相看这才给了老爷这诸多便利,夫人莫要听那贼人瞎说!”
黎酥听她说的心里总算轻了些, 她也是不信那汉子竟舍得为了那些个不着边际的功名利禄而舍了她去。
见她听进去好了许多,李婆子忙再接再厉道:“夫人现下可不是一个人了,这总哭就不说您自个儿的身子了, 便是对您腹中的孩儿那也是有损伤的, 您日后可得千万顾念着些个啊, 莫要再伤心落泪了。”
黎酥这也是第一次有孕哪里懂得什么, 李婆子是老人了,对这方面的事情定是比她懂的多,是以她很是听信,忙忍了眼泪再不敢多想。
经过黎酥这次发作,那高凤岐再没了动静,听闻终是走了。而那县太爷经过此事却是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又新增了人手,宅子每日里出入的人,买进的物什等都要详细盘看,至此家中总算是重归平静,再无人过来相扰了。
因李婆子说的话,黎酥当真放进心里去了再没哭过,安胎药那么苦也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如此过了几日胎像总算是平稳了,她这才放心每日里一睡醒就坐在暖榻上同李婆子一道缝制衣物,全是那汉子穿的。
像她用貂皮缝制的棉衣就连缝了四套出来,再加上内里穿的xiè_yī、夹袄、买来的大氅之类,林林总总不下得有二十几件了。
待全部缝制好她已经显了怀,冬天也到了还下了场初雪。
黎酥本打算再添置些旁的来,但看着外头飘着的雪花却也是不敢再耽搁了,细细的将衣物全部装点妥当,这才谴了人过来。
来人是个头戴小暖帽,身着粗布厚棉袄的半大小子,看起来很是机灵,进来也不四下乱睃看只弯身笑嘻嘻的行礼:“夫人好。”
没有通往边关的邮差,这小子是李婆子寻来的。
黎酥没急着将东西给他,看了看他有些怀疑:“你小小年纪能拿的动这么些东西么?”
像是怕不给他这差事,那小子有些着急了直拍胸脯:“夫人可莫要小瞧了小的,小的虽年纪不大但干这行却也有些年头了,平日里走南闯北的哪里不曾去过,莫说夫人这点东西,便是再多来个几大包,小的也妥妥的给您送到了去。”
看他这幅老道模样,黎酥也放心了许多待要给他东西,心中一动又问了句:“那你定也去过边关,可知先下边关是何模样?那突厥可曾进攻了来?”
“突厥进攻?”那小子闻言却是一怔:“小的前几日才从边关回来,未曾听说有此事啊,兵将们都闲出鸟来了,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他们进攻打仗呢!”
他说顺嘴了将些荤话都带了出来,一旁的李婆子听直皱眉,喝了他一声,他这才意识到忙又缩了头再不敢多言了。
黎酥却没管他什么荤话不荤话,面上神色不由自主的轻快了起来。
她身子重了不好再出门走动,钟家的和刘明全也知晓她的情况,到了时候就自己拿了账簿过来给她看。她对过之后还是不放心,也问了他们边关的事,他们所回也是一切安稳,倒和这小子说的差不离,至此她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叮嘱了那小子许久的话,待人要走时才想起来那汉子也识得字,忙又寻了纸笔出来细细的写了好几张这才装好递给那小子,又是叮嘱了一句:“可千万要交到我家夫君手中。”
那小子麻利的应:“夫人放心吧,小的总往那边往返递信儿,从没出过岔子来!”
黎酥这才放心了亲自送他出了门。
外头还在飘着雪花,一晌午的功夫就将世界覆盖了起来,一片粉雕玉琢的处处都透着精致纯净。
黎酥站在门口望着那小子赶着牛车,撵着积雪越走越远直至变成了个小点儿才道:“李妈妈,你说他要多久才能带信儿回来呢?”
外头风寒,李婆子又往她身上披了件大红哆罗呢的斗篷才回道:“流沙镇到边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往返少说也得月余再加上这恶劣的天气,想是需更久一些。”
“好慢啊……”她微微抱怨了句,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隆起来的小腹,又忍不住的想:“你说他知道我有孕后会不会提前回来呢?”
入了军,军规如山一如枷锁哪里会是那般轻易,说走就走?
李婆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宽慰道:“老爷那般疼夫人,若得知定会高兴的不知何样呢,说不得还当真就求了老将军回来看夫人呢!”
黎酥听了,眼前仿佛浮现起那汉子得知她身怀有孕时的激动模样。眼中忍不住就带了笑意,嘴上却哼道:“一声不吭就走了,他想回来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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