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点,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这一见自家父亲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公孙康可就有些忍不住了,紧着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回大公子的话,属下在城头上亲眼目睹了蹋顿被贼将张郃所杀,事情是这样的……”
自公孙恭在渔阳盐场一战中被幽州军所擒之后,公孙康的继承人身份已然稳固无比,他既是有问,前来禀事的报马自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忙絮絮叨叨地将险渎城外那一战的经过道了个分明。
“废物,阳仪那个蠢货居然见死不救,畏敌如虎,坐看盟友被杀,当真气煞老夫了,这等蠢材留来何用?”
报马的陈述一毕,原本呆愣着的公孙度却像是突然醒过了神来一般,猛地便拍了下几子,气恼万分地便骂了起来。
“父亲,事发突然,阳将军保守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可惜了蹋顿这么位豪杰,竟是平白死在了蟊贼的手下,然,其英灵不远,我等自当拼死杀贼,以为蹋顿单于报此血仇。”
阳仪可是公孙康最有力的支持者,不管公孙度是真怒还是假怒,公孙康都不敢轻忽了去,赶忙从旁出言为阳仪缓颊了一番。
“哼!”公孙度哪是可惜蹋顿的死,他可惜的是没了蹋顿这么旗帜,要想收拢乌恒溃兵为用可就难了,一想到幽州军必将大举杀来,公孙度哪还有心思再宴饮的,重重地怒哼了一声,霍然而起,拂袖便转入后堂去
了,一见及此,众与宴人等也自不敢多逗留,纷纷起了身,这就要齐齐请辞而去了的。
“主公有令,着公孙康、凉茂、邴原、齐才、宋都皆到内院书房议事!”
这都还没等众人请辞,就见一名内侍已从后堂转了出来,朗声宣布了公孙度的命令。
“参见主公。”这一听公孙度有请,众人自是不敢稍有耽搁,联袂便赶到了内院书房,这一见公孙度虎着脸端坐在文案后头,众人紧着便抢上了前去,齐齐见礼不迭,唯有名士邴原却是仅仅只微微一躬身而已,并未随众
人之礼而礼。
“免了,公孙明小儿来势汹汹,尔等且都议议看,此事当何如之,嗯?”
大战在即,公孙度哪有心思跟众人废话寒暄,一上来便开宗明义地道出了议事之主题。
“……”
事关重大,众人又岂敢轻易置喙的,任凭公孙度如何皱眉环视,众人皆保持着沉默,就宛若一群木头人之模样。
“怎么?都哑巴了,嗯?”
公孙度向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这一见众人在那儿玩沉默的把戏,当即便怒了,猛地一拍面前的文案,怒不可遏地便咆哮了一声。
“父亲息怒,贼军远道而来,兵锋极盛,然,必不可持久,我军只消坚守不战,其必无奈而退。”
见得自家父亲发了飙,公孙康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从旁抢了出来,提出了个稳守待变之战略思路。
“接着说。”前番攻打幽州之战中,辽东军足足损失了近四万的兵马——袭击渔阳盐场的公孙恭所部两万两千兵马最终只逃回来了不足五千之数,而派去偷袭黄崖关的大将张毅所部万余步骑全军覆没,再算上被庞统设计所斩杀以及被俘的万余兵马,辽东军已然是伤筋动骨了的,哪怕这大半年来没少征兵,甚至将周边的靺鞨、契丹、鲜卑等部落民全都强征入了军中,这才算是勉强恢复了十三万的总兵力,只是战斗力的
下降却是极为的明显,在这等情形下,公孙度本来就没打算跟幽州军展开大决战,故而一听其子所言正中下怀,脸色当即便和缓了不老少。“父亲明鉴,窃以为幽州军下一步之攻略必然是杀奔险渎城,已求荡平我军在辽河以西之势力,既如此,不妨多给阳仪些辎重,着其据城坚守,拼死拖住幽州军的脚步,如此一来,我军便可从容集结于襄平
,依城而守,不与贼军决战,待得其粮尽而退之际,再行发兵追击,当可得一大胜。”
公孙康不愧是自幼饱读兵书之人,此际谈起战略来,当真是头头是道,直听得其父连连颔首不已。
“诸公以为康儿所述如何啊?”
尽管心下里已然倾向于接受公孙康的建议了的,然则为了慎重起见,公孙度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矜持地将问题丢给了其余诸人。
“主公英明,末将以为大公子所言乃上上之策也,可行。”
“不错,依此行了去,自不愁不能大破幽州军于将退之时。”
……
齐才、宋都二将都是一勇之夫,本就没啥战略头脑,此际见得公孙度明显有着采纳其子之提议的态度,朗声附和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使君大人明鉴,窃以为大公子所言之守为上固然是大佳,然,却于细节处,却须得做些调整方好。”
凉茂对粗鄙无礼的公孙度虽依旧很是瞧不上眼,只不过出于要帮助曹操之心思,凉茂还是很乐意为公孙度好生谋划上一把的。
“哦?伯方有何高见,且自说来听听好了。”公孙度往昔是一直想将凉茂纳为己用,对其也很是尊崇,然则上一回因着凉茂所献之策而平白折了张毅所部万余兵马后,公孙度对其之能已然不再似一开始那般看重了,也就只将其当成普通谋士在用而已
,此际对其之建言的态度自不免便透着股无可无不可之意味。“使君大人应是知晓的,贼军远道而来,其粮道转运艰难无疑,若是完全靠后方调运,所费必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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