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弹指一挥间,容燕笙已经七岁了。
这一日,容燕笙聚集了水玄木玄打牌。
“对四!”
“要不起。”
“三带一!”
“不要。”
“真不要?我可就剩两张牌了啊。”容燕笙挥舞着小手上攥着的两张纸牌,眨着大眼望着正对面的二人。
“既然如此的话……”水玄咬了咬牙,“炸了!”
此话一出,对面原本还云淡风轻的小女娃笑脸一僵,“你敢炸我?”
“不敢不敢,是属下输了。”水玄将手中的牌一扔,“郡主您太厉害了,属下实在不是对手,属下还有任务在身,这就不陪您了,您拉金玄木玄来玩吧。”
“属下也不玩了,告退。”眼见着水玄起身了,火玄也忙站了起来,“郡主,可别怪属下没提醒您,若是在午时前,殿下交代的功课您没有做完的话,呵呵……”
“诶,等等,你们,你们怎么都跑了!父王那儿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你们快回来陪我玩!”
容燕笙话音落下时,水玄火玄二人早已跑得老远,连头也不回。
“唉,又得找牌友了。”容燕笙叹息一声,一个转身,险些吓了一跳。
三丈之外的梨花树下,一道雪白的修长身影不知何时坐在那儿,微风拂起他的衣带轻跃,那人眉眼如画,指节如玉般轻击着桌面,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燕笙立即收回视线,转身便要走,只当没看见。
“燕笙。”身后响起一道悠漫的男音。
容燕笙磨了磨牙,缓慢地转过身时,已经换上了笑脸,望着不远处的那人道:“父王是何时回来的?”
“回来不久了,关心你功课做得如何,就先来看你了。”容浅望着前方的小女娃,笑道,“过来,照例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我……”容燕笙迈着小步子挪了过去,犹豫了好半晌,才道,“我说实话,今儿一上午我都在玩,你先别惩罚我。”
“你倒是诚实。”容浅挑了挑眉,“我还在想着你会如何替自己辩解呢。”
“什么都瞒不过父王你,撒谎也没用啊,反倒还得挨罚,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诚信。”容燕笙朝着容浅嘿嘿一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诚实了,贪玩就不该罚了?”容浅的语气漫不经心。
“不是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容燕笙连忙道,“父王,我平时总看金玄水玄他们练剑,你到了做功课的时候,满脑子也都想着他们的那些招数,父王,你什么时候教我学武功呢。”容浅闻言,轻挑眉头。
这丫头好奇心着实太重,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想去挖掘一下,什么都想学,胆子也大的很,往后长大必定和君离苏一样,桀骜不驯。
不过,据君离苏自己说,燕笙还是像他多一点。比如相貌像极了他,同样都是丹凤眼,必定以后也很招蜂引蝶。
视线一转,落在她脖子上挂着的莲花吊坠上,他眯了眯眼。
据说一整串项链是用寒铁打造成的,吊坠是以夜光石雕刻成莲花的形状,煞是好看。
“怎么还戴着这个,父王不是说了,让你摘下来的么?”容浅伸手,想要去触碰容燕笙脖子上的项链,容燕笙却伸手紧紧地握着那吊坠,后退一步,略带防备地望着容浅。
“这是皇伯父送的礼物,我很喜欢。”容燕笙睁着大眼望着容浅,“我戴着这个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么?”
“这破礼物你喜欢?你的眼光也就这样了。”容浅冷哼一声,“送你个普通玩意你还当成宝了。”
“母妃总说父王脾气不好,总是喜欢损别人。”容燕笙面上一副‘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模样,还伸手拍了拍容浅的肩头,“父王,何必呢?你看看我身上也就这一件东西是皇伯父的,其余的衣服鞋子首饰不都是你帮我挑的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容浅:“……”
眼见着容浅不语,容燕笙笑着又拍了拍容浅的肩,“我说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道理啊,你别板着个脸。”
容浅扯出一丝笑容,“我不喜欢你戴这个项链,是因为我觉得不好看。”
容琛那家伙有事没事就对着他的妻女献殷勤,他可不希望他的女儿以后看容琛比看他这个亲爹还亲。
“父王,你明明就是对伯父有偏见。”容燕笙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老嫌弃伯父,但他从不在我面前说你坏话,你真比他小心眼多了,他从来都不骂我,还会给我做好吃的,哦对了,他手艺也挺好的……诶你别皱眉头啊,好好好,我不说了。”
容燕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抚平容浅的眉头。
“是不是很遗憾,为什么你爹是我,不是他?”容浅冷笑。
“那倒没有。”容燕笙回答得十分干脆,“父王你自有你不可取代的地方,谁也比不过的。”
容浅面色有所缓和,“哦,说说是什么?”
“你的容貌啊。”容燕笙道,“我的相貌是随了你的,伯父在这一点可不及你啊,像他那样的容貌,贵族子弟里一抓一大把,没什么特色,还是父王这相貌深得我心。”
容浅:“……”
对于这丫头,君离苏形容的一个词当真很贴切——典型的外貌协会。
“父王,你又不高兴了吗?”容燕笙试探性地朝容浅挪近了些,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是你自己非要问的,怪不得我。”
容浅不语,沉默。
“父王,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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