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手机发现刚刚我爸给我发了信息。
“迟笙,爸是个罪人。爸能留给你们母女的不多,爸一直尽量保留着。希望爸能给你最后的解脱,你要乖,不要再为了钱出卖自己,好孩子。我前几天买了一份保险,以后你用得上。”
“爸爸……”
手机从我的手中跌落,我顾不得去看这五年来保护完整的手机,只冲了出去。
回到了镇上,就遇到了邻居婶子。
“迟笙,出事了。你爸失足掉到了河里,人已经捞上来了。你……别太伤心。”
我踉跄着跑到了河边,我爸紧闭着双眼,身上泡地浮肿。
“爸。”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我以为我恨我爸,因为当初他的赌,带来了整个家庭的悲剧。
当他再次去赌庄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我妈和他离了才好。
可我忘了,小时候他对我多么地呵护,对我的期望有多么大。
就算家里拮据,他还是会咬牙送我上学。
这五年来,他陪着我妈固然有愧疚悔恨的意思,但久病床前无孝子,我爸却能坚持五年,从不懈怠。
以前我妈说我像我爸,那时候我不以为然。
原来,我们都这样固执。
我哭红了眼,心仿佛被撕裂了似的。
我抱着我爸的尸首,婶子见我什么不太清楚这丧葬之事,就请了人来帮我把我爸的尸首带走了。
我怔了好一会儿,起身跟着去。
身后陡然传来了我熟悉而不能忘怀的声音。
“迟笙……”
我浑身冰冷,不肯回头。
“迟笙,你爸……”他上前来靠近我,我猛地躲了开来。
“薄先生,请你离我远一点。当初抛弃你是我不对,我爸的命也赔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我的命吗?”
我回过头去,悲伤让我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在割肉般。
他拧着眉头,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爸的死和我无关。”
“无关?”我堆砌了凄凉的笑来。
“你让我跪我跪了,你却一面都不肯见我。我求你保守秘密,你给我开口的机会了吗?波颍川,我恨你!这么多年我辛苦维系就怕家破人亡,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没有招惹过你,从不曾爱过你!“
他俊冷的脸色倏然苍白。
紧箍着我的右手,他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般。
“你,再说一遍!”
那赤红的双眼幽冷地盯着我,我一字一顿道:“薄颍川,我不爱你了。 我对你所有的愧疚和爱都到此为止。”
下腹一阵绞痛,有人惊呼了起来。
“你……流血了。这,不会是流产了吧?”
我低下头去,看着两腿之间的血红痕迹,心头悲怆。
薄颍川正要将我抱起,他焦急害怕的模样刻入了我的脑海。
重逢这么久,我是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除了厌恶意外的神情。
他在怕什么?他在急什么?
“不过是一个孽债,流了也就流了。薄颍川,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利用这孩子赖上你。我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也没有了。这孩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是你的。呵呵,不对,又没有亲子鉴定,我说的话又怎么能信?”
“迟笙!”他紧紧地抱着我,胸膛的颤抖传到了我的身上,而我早已伤痕累累,被他抱着只会越来越疼。
“我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了巷子里头被砸伤头的男人,我赶来的时候,却见到了你家的悲剧。我没有让你跪……”
我摆了摆手,“是,你没让我跪,是我自己犯贱,是我自己以为你对我还有情。”
我低下头去,上了车对他道:“我要去处理我爸的尸体,请你不要出现在我们家人面前。我不希望我爸走的时候太痛苦。”
门砰地一声关上,玻璃窗外是他孤零零的身影。
那一刻眼泪汹涌,我近乎崩溃地瘫软在那。
“你还好吧?”车上的人都盯着我的腿看,那里的血早就干了。
“不碍事。”
我爸的丧事办了几天,而我的事已经在小镇上传遍。
我抱着我爸的骨灰就带着我妈转院了 。
我妈抱着我爸的骨灰哭了整整三天,却一个字都不肯和我说。
“妈,喝粥吧。”
我妈默不作声地接了过去,她看了我一眼,道:“肚子越来越大了,你有什么打算。”
离我离开 d市已经两个多月了,我的肚子也越来越显了。
当我知道那天只是先兆流产,孩子还牢牢地在我的肚子里头的时候,我一度陷入茫然。
我恨孩子的父亲,却不舍得这个孩子。
我妈称这个孩子孽债,却还是没让我流掉。
“就开着这家小店吧。”
我爸死了后,保险公司赔偿给我们两百万。
我才知道我爸得知我离婚后,就买了保险。
原来,这五年对我爸来说也是痛苦无望的,以前他觉得有秦家可依靠,可秦家说不要我就可以不要我,他心存愧疚,只想买这么一份保险打算走投无路的时候用上,好补偿我们母女。
只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们来到了偏僻的小镇,开了一家花店。
留下了20万作为孩子和我们的日常开销,其余的钱我存了起来。
“就没想找一个人结婚吗?”我妈叹了一口气。
“谁又愿意做便宜爸爸呢?妈,我这样挺好的。”
我妈刚要说什么,突然目光发直地看向外头。
我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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