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急得就想前奔,忽然她停住步,低头去墙角树根草稞里查询。一阵阵阴风鼓起她的石榴裙,那凉气里透出些潮润。
“哎呀,小姐,怎么了,莫不是掉什么东西?”丹姝诧异的寻了她的眼光也望去地上,就见流熏提了裙襟,双丫髻垂下的亮红色束带璎珞在风里飞舞,轻轻叩打她娇嫩的粉腮。她敛了裙躬身蹲下,就见一群黑压压的蚂蚁聚集着移动,不由倏然起身叹道,“这就对了!”
她忙问丹姝,“丹姝,时不我待,快,咱们丢了的灵猫一共几只?可是寻回了?”
丹姝摇头说,“还查两只没有寻回,只剩七只了,好好奉养着呢。”
流熏吩咐说,“快,快吩咐人四处去抓野猫,抓来个五、六只,快!”
“野猫?要野猫做什么?”丹姝不解的问。
流熏也不多说,只叮嘱说,“你速速去抓猫,我去书房等你。”
流熏急匆匆的赶去书房,果然世子景珏和哥哥谢子骏已经在等她。
景珏揉拳擦掌的在屋内徘徊,一见流熏忙迎过来道,“熏妹,你去了哪里?害得我好找。”
流熏不容分说就催促道,“珏哥哥,快,快备车,咱们赶去南山七星台,赶在下雨前登坛作法祈雨!”
谢子骏不由一笑,笑容极为温煦,透出分少有的调皮问:“若是老天为我等的真诚打动,这雨不求自来,还做什么法?去费那周折!再说,登坛,你们那九宫命的灵猫不是都跑丢了?如何作法?”
流熏不服道,“自古来,这老天爷只去帮那些自救的人,这雨呢,也算下得及时,成全了咱们。如今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
话音未落,丹姝和茉茉的笑闹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阵喵呜的叫声。
丹姝怀里抱着一只虎皮纹的黄猫,茉茉一手提着一只灰黑得脏得看不出底色的野猫的后脖颈,得意的笑着进来问:“状元郎哥哥,熏姐姐,你们要野猫做什么呀?”
谢子骏顿然心领神会,脸色一沉呵斥道,“妹妹,胡闹!此猫……非彼猫……”
“可都是猫呀,我说她们是什么命的猫,就是什么命的猫。如今呀,关键是老天爷开恩下雨就是了!”
说罢吩咐丹姝去套车,又看一眼景珏嗔怪道,“怎么,世子爷您是随了护送灵猫和我去做法呢,还是流熏自己去呢?”
景珏忍俊不禁,强自忍笑对外面朗声吩咐,“笑儿,去传本王将令,白虎军整装待发,即刻赶赴南山七星台!”
时间紧迫,流熏带上丹姝和那些临时捉来滥竽充数的野猫上了车,在景珏率领的白虎军的护送下急忙忙的打马加鞭向南山而去。
颠簸的车厢里,丹姝抚弄着怀里的猫儿问,“小姐,这雨都要下了,咱们还去求什么雨呀?”
流熏只淡笑了望她一眼,也不说话,陡然间,丹姝心领神会惊喜道,“是了是了,只要咱们赶去下雨前登台做法,那雨就是咱们求来的了!”
流熏这才满意的一笑,不置可否的逗弄着那只乌云踏雪黑猫。
阴风肆虐,仿佛许久不曾降雨,就如那许久不曾登台的名角,终于重返戏台,那开锣戏唱得格外卖力。
流熏赶到时,景珏已经布置好一切。高高的七星台上分作东西南北四台。东西台供了琼浆玉露,奉的是南海观世音菩萨,九九八十一位沙弥闭目全神贯注的诵经做法;西台四下飘舞着各色八卦阴阳旗幡,这坛也是依着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而建,有位道士手舞桃木剑在念着符咒。
流熏只在府里一位老姨太过世时才见过这种僧尼道士俱全的法事,此刻为了求雨而如此声势浩大的做法,倒实属罕见。
流熏登上高台,顿觉飒飒凉风阵阵,那风如龙吟凤唳,她换上的那袭白衫鼓动飞舞,如风中百合一般。方士引了她参拜四象八方,那九只猫儿就放入九只瓦罐中,分别摆在道坛的方位上。流熏在人引领下起兴下拜,将圣水泼洒四方,口中念念有词。
道士烧了几道符,才挥起桃木剑念个咒,那剑还未及完全指向天空,忽然就听一声闷雷“咔嚓!”一声巨响,惊得流熏一个寒颤,手捧的圣水玉碗险些跌打在台上。
景珏阔步就要近前,流熏忙定定神对他摇头。
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雳炸响耳边“咔嚓!”
震得脚下的高台都似在乱晃不止。流熏瑟缩在风里,惊愕的眸光四望,忽然觉得面颊一凉,是谁洒水?或是挥泪?她忙用手去擦。须臾间,点点滴滴的水打在面颊上冰凉中透出隐隐的疼痛,有人惊呼一声,“降雨了,降雨了!”
“菩萨保佑!”
“仙人显灵!”
“下雨了!”
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是汹涌的海潮扑打而来,瞬间,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坠落,打在人面上,打湿了高台上的汉白玉方砖。
成了,成了!大功告成!
流熏惊喜的擦一把面颊上的雨水,呆呆的立在高台上,惊喜的四望。
景珏不过一切的冲上来,不顾一切的一把抱住她,欢喜的叫嚷着,“下雨了,下雨了!老天终于开眼了!”
高台下百姓闻讯赶来,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欢声沸腾如海洋。倾盆大雨如注,竟然欢悦的人们在水里尽情的欢舞叫嚷,一片雀跃。
景珏轻轻拉拉流熏的手,二人不动声色的悄悄从台后的密道离去。
一匹马直奔东南,马上相依偎着一队眷侣,男子锦袍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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