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声令下,韶之莫名其妙的被塞进马车内开出了王宫。
“皇姐,你带我去哪儿?”
“我在外边寻了个治眼疾的神医。”公主微笑道,“只是他架子大得很,不肯上门诊治。我只好带你去找他了。”
韶之惊讶的道:“还有这么胆肥的大夫?”
“艺高人胆大嘛!”公主口吻稍带戏谑。“待会见到神医,你收敛些脾气。要是气走了他,再请他可就难了!”
韶之哦了声,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没多久,马车停下,他被宫人扶进一幢园子内,绕过影壁,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树木青草的味道,他怔了怔,疑惑的问:“这是哪儿?”
“神医的住所!”公主扶着他进里屋安顿,陈公公带着人手安排厨房等处事宜。
公主对韶之道:“我去请大夫来!你坐着别乱动。”便带着人都退出园子。
韶之心头乱跳!这处园子、这间屋子,还有他睡着的这张床,熟悉得令他不敢置信——随园?
耳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他猛然弹直身体,失声道:“向宁?!”
韶之双眼无神,激动之下似起了层薄雾。向宁攥紧了手边的衣袍,几乎被这样脆弱又深情的韶之击打得心神俱碎!
然他很快的镇定下来,走到韶之身边,握住他急切的伸向自己的手,韶之紧紧的反握住他:“你,你怎么来了?”
向宁温和的道:“公主请我陪你治眼疾。”
韶之激动又高兴:就知道向宁舍不得他的!他不去想眼疾治好后向宁会不会离开,只要向宁陪着他,他宁愿永远做个瞎子!
“陈公公说你不肯吃药?”向宁好笑的问,“怕苦?”
韶之不好意思的哼道:“听他胡说八道!药在哪儿,我喝给你看!”
向宁向屋外的陈公公做了个眼色,陈公公立即将药送了过来。
韶之干脆利落的喝完了,眉头明明揪紧了还说:“这药一点不苦!”
孩子气的韶之,萌软可爱。向宁擦了他嘴角的药汁,忍不住莞尔:“大夫说了,除了用药外还需热敷。陈公公已经备好了器皿,我扶你过去?”
韶之一边起身一边解释道:“那不是热敷,是药薰。又闷又热,味道又难闻,你在外边等着就好,别薰到你。”
向宁喉咙微酸,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不看着你怕你偷工减料。药效不到这罪可就白受了!”
韶之握紧他的手腕,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没开口。
陈公公改造好的药房内,放了五六只药炉,药香弥漫。韶之坐在药炉前,任由升起的药雾薰染眼睛,不一会,面孔就红了。
向宁想起陈公公对他说的话:“殿下的这个毛病,大夫们都说了,眼睛没什么大问题,更多是这边——”他指了指心口,“所以,唉,有劳您了!”
向宁答应公主的请求时,已经想了许多的法子,即要舒解韶之的心结,又要让他接受自己的离开,最后他能想到的,唯有一个办法,且看能不能打动韶之了。
药薰之后,向宁带着韶之沐浴更衣。
近来韶之每日间最享受的事,就是舒服的坐躺在木桶里,向宁一遍遍的为他冲洗长发,直到发间再无药味。
他觉得,如果他今后的人生中再无向宁,这辈子到此为止也就够了。
两人时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明明很亲密,但韶之又觉得哪儿有点古怪。他有时忍不住言出挑逗,向宁总是淡然处之,全不受他影响。但他又照顾得他无微不至,样样亲力亲为,挑不出半点错来。
这般风平浪静的过了十几日后,韶之心底的疑惑不安加重,他决定试探试探向宁真正的意图!于是在沐浴时,他突然拉住了向宁手,手指轻抚他的手背。
这是他过去求欢的暗示。向宁并无慌张,也无推拒,只是委婉的告诉他:“大夫说了,这段时间你必须修身养性。”
韶之笑问:“等我眼睛好了呢?”
向宁沉默了片刻,竟直接了当的问他:“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定亲的事了吧?”
韶之慢慢的放开向宁,心沉得探不到底。
他当然知道。虽然他伤心怨愤,但是,他暂时什么也没做。毕竟,他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再阻止向宁成家了。
“知道就好。”向宁微笑。
韶之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却没等到下文,不禁开口道:“然后呢?”
“——然后啊!”向宁眼中略有向往,“我们都会儿女成群,孙绕膝下。”
韶之不语:他不能阻止向宁成亲,更不能让他孤老无依。
“到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也已经七老八十。”向宁轻轻松松的替他挽起发髻,“我会时常回想当年,有过你这样的知己,有过一段浓烈可回味一生的感情,我也算人生无憾。”
韶之扯起嘴直笑,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这是再给我俩盖棺定论了?”
向宁扶起他,精壮赤裸的身体依旧令他面红心热,他极快的用块浴巾盖住韶之的身体,动作可能急促了些,韶之敏感的捉着他手腕:“我不信。”
向宁愕然。
韶之略带挑逗的轻声道:“你说得那般心若古井,但你骗不了你自己,你还是想要我的!”
向宁略觉羞恼尴尬,他忍着心乱道:“韶之,你看世上那么多夫妻到了最后,支撑着他们的早不是所谓的情爱。再浓烈的感情到最后也会变成涓涓细流——”
“什么意思?”韶之皱眉,立即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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