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动作灵活,不肖片刻,就摘下无数朵白玉兰。
姜酥酥挑选出其中含苞半开的,用银剪子去了叶和柄,再将花瓣剥开来扔水里洗干净。
乐宁公主则抱着一石钵在捣:“这个弄来有什么用?”
姜酥酥将一片洁白如玉的花瓣从水里捞起来甩了甩:“用来做香膏啊,味道清雅,很不错的。”
乐宁笑了:“回头我送你点宫廷香。”
姜酥酥摇头:“我的方子是我爹给我的,经常用会很养人。”
息乐宁听闻京中传言,说小姑娘亲生父母出生乡野,她只当姜酥酥是见识少,也就随她。
姜酥酥不多解释,且沐家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姜酥酥看息乐宁一眼,她意味不明的道:“公主金枝玉叶,又长得好,谁都会喜欢你的。”
息乐宁往石钵里添了几片花瓣,她继续捣,头都没抬:“这是自然,我是公主,谁能不喜欢我?”
姜酥酥弯眸笑了:“所以不管和不和亲的,公主往后一定能过得幸福。”
闻言,息乐宁瞄她一眼:“就你嘴甜。”
这一日过后,进入三月时节,宫中就传来选秀的消息。
盖因此次选秀,多是为了几位皇子择妃,故而限七品以上的朝臣家眷和一些百年世家中,年满十四到十八年岁之间,没有婚约在身的贵女方可参选。
这样一来,符合条件的贵女,其实并不多,除却京中的贵女,就只有外放官员家眷。
选秀和姜酥酥无关,她也就不怎么关心。
临到白晴雪出阁之前,姜酥酥的五师兄沐封刀来京了。
九位师兄里,沐封刀拳脚最好,但他素来就是一张面瘫脸,不苟言笑,也不太爱说话。
姜酥酥觉得五师兄其实心性最是温柔,会默默地宠着她做很多事,虽然嘴上从来不提。
多年之前,他就在江湖上闯荡,姜酥酥只晓得他闯出了名头,至于名头大到哪种地步,沐家人都不太了解。
然而这回他来京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让人吃惊的是,他还带回来一位姑娘。
那日,姜酥酥本是在白家看喜袍,沐家下仆来找,她急匆匆告别白晴雪回了沐家。
甫一进门,就见着一袭烈焰如火,那等红艳,同她刚才看过的喜袍一模一样。
那姑娘回头来,娥眉淡扫,半含烟波的柳叶双瞳,似醒非醒,似醉非醉,当真妩媚。
战初棠见她愣在门口,遂招手道:“酥宝儿快来见过东方姑娘,她是你五师兄带回来的,往后就是你五嫂呢。”
姜酥酥应了声,提起裙摆跨过门槛进来。
一向无甚表情的沐封刀,轻咳一声道:“酥宝儿,这是东方姝,这次回来,我就让师父和师娘看个好日子。”
东方姝是典型的江湖儿女,骨子里透着英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不拘小节的大气。
偏生她又长了一双极尽妩媚的柳叶眼瞳,映着丹朱红唇,再是那一身的绯红,单单站在那,就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涅槃焰火。
她看着姜酥酥缓缓伸手:“我叫东方姝,这个送你做见面礼。”
她的手里,赫然是一枚铜钱大小的金枫叶子,那金枫叶通体黄灿灿,脉络纹理清晰,很是精致。
东方姝见姜酥酥没接,便将金枫叶翻转过来:“这个你平时可以钗发髻上,遇到危险,这样掰开再扭合,就是一柄食指长短的小刀,很锋利的。”
战初棠拍了姜酥酥一下:“你还不赶紧收下,对东方姑娘道谢?”
姜酥酥回神,她接过那枚金枫叶:“谢谢,我很喜欢。”
礼尚往来,沐封刀自幼失怙,是沐潮生捡来教养,后来收做徒弟,故而战初棠勉强可算他母亲。
战初棠笑着退下腰间小香囊塞东方姝手里:“你们江湖儿女,我也没甚好送的,这香囊里头有几枚小药丸,平时可以当熏香,有那意外的时候,可用来疗伤。”
东方姝诧异不已,她是晓得沐封刀身上时常都有很好用的伤药,可从不知道这伤药竟是他师父师娘给的。
她也不忸怩,直接手下香囊,爽朗笑道:“伯母的心意,甚的我心。”
战初棠越看东方姝越满意:“往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从头看到尾的沐潮生没有多言,膝下徒弟的选择,他自来都尊重。
他只问道:“这回能呆多久?”
沐封刀道:“阿姝的父亲是武林盟主,明年九月要置办武林大会,东方伯父的意思,是要我们在九月之前成亲。”
沐潮生点头:“那这个月我看个期,你师娘将聘礼礼单给你准备好。”
虽说是明年九月之前,可今年姜酥酥十月出嫁,沐家人都忙活了起来,也并不得空。
沐潮生就其他琐碎之事和沐封刀以及东方姝聊了起来,战初棠时不时插嘴几句,一厅之中其乐融融。
唯有姜酥酥捏着那枚金枫叶,皱着的眉头许久都没舒展。
须臾,沐潮生说:“酥宝儿十月和端王世子成亲,今天晚上邀世子过府用顿膳,恰好佩玖和越尧也能过来。”
姜酥酥黑眸聚焦,她大声道:“我去端王府支会姊姊。”
她声音大的很是突兀,让厅中众人看过来。
战初棠轻笑出声,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收了你的小心思,为娘让下仆跑一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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