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敏放下心来,拍了拍她手背:“男人在外做事,虽说女人帮衬有限,可是酥酥,咱们不拖后腿就成,关键之时,先行保护好自己,才能让男人放开手脚。”
姜酥酥不是不懂这些,她一来是担心息扶黎,二来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想了几日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不过,她还是道:“嫂嫂我懂。”
两姑嫂也没别的好聊,各有心事,只一人刺绣,一人看书,混着时间。
傍晚时分,阿桑从外头回来,姜酥酥端了灶上热着的饭菜给她。
阿桑大口用着饭,边吃边说:“你骁表哥跟二皇子一丘之貉了,带着人把大皇子堵在宫门口,还僵持着,我本来想摸到皇宫里去看看,但在外头遇上了我师父,他让我不用多管,回来看好你就成。”
姜酥酥皱起眉头:“骁表哥不会跟二皇子一路的,他答应过我。”
阿桑夹了竹笋肉片垒米饭上,然后往嘴里刨了口:“信男人的话,母猪都会上树,酥酥,你骁表哥已经不是从前的骁表哥了。”
姜酥酥心里有些难过,她想着从前那个在桃源里总是陪着她玩耍,谁欺负她,总会保护她的战骁,眼圈就有些红了。
她伏趴在膳桌上,良久才闷闷的说:“阿桑,你说人怎么总是变来变去的?”
阿桑用完一碗米饭,肚子七成饱了,她放下竹箸:“男人的事,都是那样的,想要的太多,野心太大。”
姜酥酥没回这话,她抠着自个手指头,忽然问:“父王呢?父王如何了?”
阿桑道:“满朝都在盛传端王府谋逆,禁军还围在府外,大公子和世子被软禁在皇宫,王爷整日坐在一堆火雷前,放话说,谁敢往前一步,他就敢炸了整个永兴曲,所以目下暂且没谁进得了王府。”
姜酥酥心头的不安更甚:“火雷?王府里怎会有火雷?”
阿桑摇头:“不晓得,不过看那情形,端王爷是早有准备,那火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备好了的。”
闻言,姜酥酥心头一凛,某种猜测越来越清晰,她指尖刹那冰凉:“阿桑,王府里头,大黎黎安排的精兵是否都在?”
阿桑道:“不在,在府外和禁军对峙,府里头只有端王爷一个人。”
“那姜家呢?隔壁姜家的人呢?”她浑身冰凉,分明已是盛夏,可却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
阿桑不明所以:“姜家父子都在宫中,事实上,朝堂肱骨这几日都在宫中,至于府中下仆,在端王爷摆出火雷的时候就离府了。”
话到此处,姜酥酥终于晓得她这几日的不安是所谓何了。
她一把抓住阿桑的手,斩钉截铁的道:“阿桑,我要回京!”
阿桑挑眉,并不赞同:“京中很乱,酥酥你……”
“父王已存了死志!”她打断阿桑的话,“他哪里是用火雷在威胁别人,根本就是真的要将永兴曲给炸了!”
阿桑心惊:“王爷他……”
“京中事态胶着只是暂时,大黎黎应当还有后招能洗脱谋逆之罪,到那时,父王必然真的会引爆火雷,以死证清白,如此来逼迫皇后和二皇子等人,到时大皇子登高一呼,莫说是二皇子,就是皇后母族——卢氏就都完了……”
“大黎黎再承袭亲王之位,又有从龙之功,端王府至少两代,平安无忧……”
想必息扶黎和息越尧千算万算,也不曾料到端王是真的想死不想活。
这也是姜酥酥此前觉得不对的地方,按理女眷都出了城,端王有伤在身,息越尧和息扶黎已经被软禁宫中,他也该一并出城,留在王府里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端王爷不仅没出城,还十分主动地留了下来。
他曾对姜酥酥笑着说:“父王若是走了,宫里头的人头一个就要怀疑的。”
当时姜酥酥并未起疑,可眼下结合阿桑所说,她恍然大悟。
什么不能走,那都是借口,端王他还是一心求死,该说,若不是因着膝下两个儿子,早年他就想这么干了。
从前姜酥酥并不能理解,但是她现在能懂端王,情之一字,能叫人生死相许。
阿桑腾地起身:“走,叫上五师兄,我们带你回京。”
姜酥酥这边偷偷摸摸地准备回京,京城这边的人谁都不知道。
端王府大门口,端王爷哼哼唧唧躺在摇椅里,他的四周摆满了火雷,身后还垒成了小山。
最让人忌惮的,是他手边的一盏油灯,豆苗星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像是穷凶极恶的猛兽吓的人心肝乱颤。
端王爷瞅了眼大门外的禁军,这都好几日了,这些人也真是耐心好。
他弯腰,捡起一枚火雷在手里上下抛了抛,不意外,那一排的禁军又往后退了几步。
“哼,”端王爷冷笑一声,“让宫里头那个毒妇和她的兔崽子亲自来请本王,不然,休想本王道出沐家人的下落。”
禁军头领同副手面面相觑,几日过去,宫里头仍旧没回话,谁都不知道,眼下这情况要如何处理。
端王爷咧嘴,几十年来,也就这几日他最痛快,从前的忍辱负重和龟缩枷锁彻底退去,他就着手里的火雷往油灯上一扫。
“嗤啦”引线被点燃,端王爷笑眯眯地扬手就扔了出去。
府门外的禁军大骇,慌忙后退数丈远。
“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永兴曲响起,动静大的半个京城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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