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放带着十几号人, 站在弓i怒一营前, 心急如焚。
他能拖住这些人多久?
陈决万一败了,他又要如何求活?
风越刮越大, 带着沙土和一丝寒意。
天上的云已被吹散, 月亮钻出云层, 将整片北方大地照在月华光晕下。
放眼望去,天际与草原连成一片,仿佛天地不分,无穷无尽。
咬着牙,乔放心里格外的苦。
正戒备的等待着, 站在他身边的百夫长王强突然动了动头, 似乎在专注倾听的模样。
下一刻,王强再次将手中的弩举了起来。
乔放握着长剑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他紧了紧手, 才开口道:“王百总这是干嘛?”
“乔守备, 你若再拦我等,我就不客气了。将军下令, 所有弓i弩营立即回护将军帐, 不得怠慢,违令者杀。你若让开, 我且先不杀你,不然……”
黑羊下的将军命令中, 提到异兵全杀, 可乔放是东北大营的人, 是彭将军的守备。
王强不得令不会轻易杀将军军营中的人,可若乔放挡路,那便两说了。
乔放只觉得双脚冰凉,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他只要一让开,那么陈决必然是输了。
可他不让,不仅陈决会输,他也会死……毕竟,弓i弩营不止眼前一个,他就算挡得住一营,也还要二营三营……
更何况,他根本挡不住。
他狠狠咬了咬牙,抬手便要号令跟着自己的人让路。
突然,他身后有人惊呼道:“戍西军来了!”
紧接着,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依次大喊道:“戍西军来了!!!!”
乔放猛地抬头,朝着远处望去,连同王强等人,也举着弩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西方风沙漫天,黑压压铺盖而来。
似有千军万马正驰骋压阵而至,令人望之生畏。
“大家不要动!彭涛意图造反,圣上已下令绞杀彭涛!我手中有圣上圣旨!如今戍西将军已带大军前来!大家莫再听逆臣之令,放下武器!陈大人已于帐中控制了彭涛,大家不如与我等一齐等待戍西将军前来接掌东北大营!不要为了逆臣而枉死!”乔放朗声喊道。
王强眉头紧锁,心中仍忌惮将军余威,很是犹疑。
乔放又道:“陈大人已将彭涛的潜行小将斩于今晚的宴席之上,那些妖魔鬼怪传闻,正是因为潜行小将刺杀士兵而致。当今天下,莫非王土,若今日反了,将来王朝再大,也将无你容身之所。大家只要按兵不动,就是对圣上的忠诚,彭涛一死,大家绝不受牵累!”
王强腮帮鼓起又松,松了又鼓,他眼睛盯着远处漫天风沙终于咬了咬牙道:“大家收弓回营!”
说罢,竟带着一营的所有弓i弩兵,回了营内。
乔放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
可想到如今所有弓i弩营都出动了,他咬了咬牙。
躲是没有意义的,已经上了陈决的船,只有一鼓作气的干下去了。
一转身,他又带着人,披星戴月的朝着二营方向而去——但愿来得及。
………………
……………………
将军帐内,冲突依旧持续白热化。
整个账内的空气,仿佛都升高了许多。
张塘的衣裳,已然全部贴在身上,黏腻难受,他却根本无心他顾。
一转身,他朝着袁统扑了过去,秉着呼吸,一把抱住了袁统的腰。
这一下抱的特别紧,姿态特别缠绵。
可在刀剑声中,在命悬一线的片刻,没有人会顾及到任何生死之外的信息。
袁统猛然啊的一声大喝,张塘被吓的浑身发颤,却仍不敢喘气,脸也憋的通红。
但任凭张塘如此卖命的想要拖住袁统,却仍未能够。
袁统竟就拖着张塘,仍旧朝着王异劈砍了过去。
陈决已绕过书案,到了彭涛喝黑羊近前,手臂一挥,一剑朝着黑羊后心劈砍了下去。
黑羊仍闭着眼忠心耿耿、专注的为彭涛传达着军令。
不躲也不闪。
彭涛被王异缠住,眼看着就要被陈决杀死他的黑羊,他双眼圆瞪,几乎冒血。
可还是狠心不顾王异,回剑格挡陈决,护住了黑羊。
“先躲起来!”彭涛肩头被王异狠狠砍下,鲜血迸溅。
黑羊猛地睁开眼,转身便朝着书架后躲了过去。
彭涛后退一步,无视肩头伤重,举剑便朝着陈决欺了过去。
王异本还欲再砍彭涛一剑,奈何袁统已追到跟前,长剑也朝着他的后心刺下。
他不得不回剑格挡。
张塘再也忍耐不住,被袁统拖拽着倒在地上。
他松开袁统,想再起身担当王异或陈大人的肉盾。
偏偏起身的瞬间,憋到极限,用力换气的工夫,袁统猛然回身,快速的一剑朝着张塘挑了过去。
“啊!”张塘痛叫一声,倒在地上。
后背被划了长长一剑,堪堪擦过耳垂。
险些迸射,幸好没割到脖子。
张塘忙一个翻滚,先行躲到一边,屏息起身,额头满是冷汗,又是疼,又是惊。
他这辈子的所有勇气,只怕都用在了今夜。
曾经竟天真的羡慕武将,此刻真是悔不当初。
这些刀尖上搏命的人,真的是……太惨了。
那边陈决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张塘伤势的空闲,黑羊躲远了,他想绕过彭涛再去杀黑羊已然不可能。
彭涛此刻被激起怒意血性,挥刀与陈决斗上,两三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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