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喊打喊杀, 嘶鸣声震天。
四处火光攒动, 人心崩裂。
彭涛手中的刀本就沉重,他从小习武, 强悍武将, 每一刀又都带着巨力。
陈决没格挡一次, 都觉手臂震颤,虎口生疼。
“去护大人周全!”王异咬牙抵抗,额头青筋暴突。
张塘转而朝着彭涛冲撞过去,双眼也因搏命而微微发红。
就在陈决心凉之际,帐外箭雨声渐歇。
陈决躲闪到桌案后, 以桌案为挡, 努力去听辨帐外情势。
突然听到帐外有人大喊:“大家都退开!让我进去!圣上有令,擒拿彭贼!戍西军已至东北大营外。大家放下武器,听我号令, 勿听彭贼号令妄做叛国贼!”
正是乔放的声音。
彭涛猛然听到这声音和这些话, 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大吼一声,几乎以不要命的气势, 朝着陈决扑杀而来。
微雲老道瞪圆了眼睛看向彭涛, 忍不住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将军, 大势已去啊……”
彭涛啊一声大吼,在陈决以为他又要斩杀自己时, 竟一转身, 气红眼的手起刀落——
“啊——”微雲老道痛呼尖叫, 竟被彭涛一刀砍了脖子。
陈决站在桌后,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见黑羊正在身后,他冲身过去,剑柄狠狠在黑羊后颈处一砸。
小少年立即便昏厥了过去——也终于停止了对下的命令发布。
陈决不敢耽搁,忙回身再看向彭涛,他果然已转身举着淌血的大刀,再次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陈决只望着乔放能尽快穿过人群进帐援手。
他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得擒住彭涛!必须得擒住彭涛!
不能给彭涛翻盘的机会!
只要乔放进来!多一个人,他的机会就更大!
陈决咬着牙,竭尽全力顶住彭涛的压力。
张塘则不断的撞来撞去,为王异和陈决争取更多的时间。
帐内的对打并不威风,看起来也不潇洒。
慢慢的是杀气、疲倦、挣扎。
却是最真实的绝命时刻。
可就在陈决满怀着期望,等待着乔放进帐时,帐外再次传来声音,却不是乔放的声音。
“西方沙尘只是大风所至,并非戍西军至。众将莫听这些贼人胡言乱语,速速杀敌,救出将军!”
彭涛立时便听出,那是自己的另一位副将的声音。
“我已派人查探过!西方沙尘只是大风所至!弓i弩手,就位!”
陈决猛地后退一步,彭涛也收了刀。
袁统见势忙站在彭涛身侧护住将军,王异也退回了陈决身边。
两方再次站立对峙,隔着桌案。
张塘也踉跄的站到陈决身边,忙喘了几口气。
这一回,陈决面色彻底铁青下来。
戍西军没来。
还没来。
太晚了。
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彭涛那张得意又嘲讽的脸。
心里已然全凉了。
再挣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现如今帐外剩下的精兵,也不过是勉力维持,让彭涛的士兵不至于太快冲进帐中。
可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已。
怪不得彭涛推开几步,不再进攻。
他之所以与陈决动刀,无非是想擒住陈决,搏命争取一线生机。
可现如今,彭涛胜券在握,自然不会再用命相搏,只要等着就好了……
而陈决,他也已然没有了再战的力气,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彭涛的对手,一直不过防御躲闪而已。
再看王异和张塘,都已是衣衫破损,浑身是伤。
他长吁一口气,无奈的笑道:“今日我虽未能擒住你,几日后,戍西将军也定会将你拿下。会有人替我复仇的……”
彭涛哈哈大笑,“只怕戍西将军做了缩头乌龟。”
陈决冷眼看着彭涛,心里却在想着李小。
怎么办……没有他在,小丫头要怎么办?
哦……现在她有父亲照顾了,李儒会好好照顾小小。
如果李聿也还活着,那么……他们一家总会团聚。
到时候……那两个不靠谱的男人,恐怕会给小丫头找另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嫁了……
心口突然冒出无数郁火,又酸又涩,他眼眶发红,双拳紧攥。
突然感觉仿佛快要喘不上气一样。
如有利刃在割自己的心……
m的彭涛狗贼!!!!
………………
帐外,火光漫天,将整个将军帐照的清清楚楚。
乔放站在帐外,身边是陈决带来的精兵——现在剩下不过几十人。
每个人都举着刀剑在身前,神情紧张的望着外包围圈的弓i弩手们。
敌人弓弦已经绷紧,只差一声军令了。
乔放忙转身穿过精兵,朝着大帐而去——他得进去,如果能擒住彭涛,或许还有机会。
可就在乔放即将摸到帐篷门帘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令下:“放箭!”
下一瞬,漫天箭雨破空而至——
……………………
……………………
帐内,仍是僵持。
可局面几乎已然全定了。
王异看着彭涛的嘴脸,扭头看了眼陈决,低声道:“大人,我能暂且拦住他们,让张塘护着大人逃走……”
陈决看着王异意欲赴死的脸,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淡淡笑了笑。
身边这帮属下,每个人每天都要被他骂上不止一次,却还是如此忠心耿耿。
他又看了看张塘,好好的书案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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