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一出声,其他村民也就跟着小声附和起来。
当然其中不乏有几个站在客观立场为裴伊说话的人,可惜被牙尖嘴利的陈美玲狠狠一瞪,眼睛鼓成铜铃凶巴巴地怼回去了:“你们些个不知道具体情况就不要瞎说好不好?我们什么时候压榨过裴伊了?你哪只眼睛不是看到他们父子在这里吃好喝好的?”
被怼的男青年满脸赤红,估计不想和陈美玲一个妇人计较,只是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看看裴智和裴祥被你们养得白白胖胖,裴团团快三岁了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难道你们一家人吃的两锅饭吗?”
被戳中痛处的陈美玲一下子跳脚了,撩起衣袖正要破口大骂,突然听到裴伊波澜不惊的声音。
“请问堂哥和堂姐,我念书一共花了你们多少钱?”
“什么?”陈美玲登时遭问住了,她哪儿知道这些事情,赶忙把救助的目光投向丈夫裴东远,而裴东远也没料到裴伊会忽然问起这个,同样一脸懵逼的把头转向裴玉。
裴伊嘴角噙着一抹讥笑,继续问:“那么我从b市回来之后,又总共花了你们多少钱?”
“……”
裴东远夫妇答不出来,裴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裴伊至始至终就没有花过他们的钱,反而是他们像吸血虫一样黏在裴伊皮肤上大口大口吸着鲜血,刚才裴东远夫妇和裴玉之所以敢昧着良心往裴伊身上泼脏水,只是因为他们确定裴伊生性胆小不喜惹事,哪怕自家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抱怨一个字。
“我从小学到高中念书的钱都是我父母车祸后留下的,念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我自己外出打工挣来的,就连两三年前我带着儿子回来生活也给过你们父亲五万块钱生活费,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用我父母的钱装修的,你们的地是用我父母的钱买来的,还有你们儿子衣兜里的糖和零嘴,都是用我的钱买的吧?”
裴伊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上一秒还闹哄哄的人群霎时没了声儿,齐刷刷把诧异的目光投向羞得面红耳赤的裴东远和裴玉。
之前替裴伊说过话的男青年嗤笑,故意放开声量吆喝,“大家都听清楚没?刚才裴远东两口子还说过,裴伊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们出的钱,这下谎言被拆穿了吧?”
闻言裴玉瞬间急了:“你胡说八道!你爸妈的钱全在你那儿,我们一分钱都没拿!”
裴伊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其中夹杂的讽刺却浓烈得几乎可以溢出来,他蹲下身把裴团团放到地上,随后凑近对裴团团耳语了几句,只见裴团团颠颠跑进屋子,没多久拿了几张白纸出来,每张纸上都明晃晃写了几行大字和一个暗红色的拇指印,很是显眼。
“这是小叔签下的欠条,每一张欠条上都有小叔的指印,我父母的钱和我的钱有多少是用在你们兄妹两家人身上的,欠条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群吃瓜群众里面只有男青年识一些字,在几个村民的推搡下,男青年走上前定睛一看,顿时惊呼出声:“王俊和裴玉不是在厂里上班吗?每个月都有固定工资,为什么连王俊他哥娶媳妇借钱都要从裴伊的五万块生活费里拿?”
这下裴玉的脸直接青了,旁边的王俊搓着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陈美玲拖着儿子心虚地躲到裴东远身后,裴东远肥头大耳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你什么时候让我爸签的欠条?我们都姓裴是一家人,你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不算清楚点,哪天被你们兄妹俩连骨带肉吃了都不知道。”裴伊勾起唇冷笑,每一个字都踩在重点上,“两年多时间,整个裴家十二口人的生活费全靠我一个人出的五万块,可是我儿子连吃个饱饭都困难,今天隔壁刘老师觉得可怜给他一个棒棒糖,你们两个小孩儿眼馋要抢不算,还把我儿子摁在地上打,我为了大家庭的和谐忍了快三年,就该这样被对待吗?”
一提到棒棒糖,裴智和裴祥仗着父母在场又开始哭闹起来。
“妈妈,你快让野孩子把棒棒糖给我,你说过家里的糖都是我和小智哥哥的,野孩子不配吃糖,为什么他有棒棒糖……”裴祥呜咽的话还没说完,猛地被裴玉捂住嘴巴。
裴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亲儿子这里摔一跤,忙不迭把裴祥交给陈美玲,让陈美玲把两个哭闹的孩子一起带走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没等裴玉和裴东远解释,村民们已经从裴祥的话里明白了一切。
大人可能会说谎,但是小孩子不会,他们说出来的话就是大人平常在家里表达的意思,再看裴智和裴祥被养得白白胖胖,脸上的都快把眼睛挤成一条缝了,反观裴团团瘦不拉几像颗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又破又旧,至于裴玉和裴东远夫妇刚才那一番血泪控诉是真是假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说裴玉啊,你们兄妹俩也太过分了吧,人家裴伊交了生活费住下,还被你们欺负成这个样子。”
“毕竟不是亲儿子,他们才不管裴团团能不能吃饱,只是拿了堂弟的钱给婆家大哥娶媳妇这事儿做得可真够缺德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裴玉和裴东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们简直恨透了随随便便签下欠条的老爸,裴伊父母留下的三十万和裴伊交来的五万块早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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