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自认为魏平尚在她的掌控之内。
当年她为了能在皇上面前留下印象,能在皇上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她给了魏平不少好处,可以说,魏平能留在皇上身边,以第一红人的身份游走在朝堂与后宫,离不开她的扶持。
她与魏平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所以,对魏平的一番话,她是有几分重视的。
既然魏平敢如此保证,那说明皇上透露出了这个意思。
当下,曹贵妃心里也松了口气。
“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了。”
看着曹贵妃离去,魏平忙不迭地回到御书房。
老皇帝坐在桌前,身侧的奏折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这些都是他批阅过的。
而他的面前,正放着大理寺少卿刚刚送来的案宗。
“回皇上,娘娘已经走了。”
老皇帝缓缓抬起眼皮,神色复杂地看着魏平。
魏平埋着脑袋。
多年在老皇帝身边伺候,可以说,他是最了解皇上的人。
为了活命,他早早地练就了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的本事。
不说对皇上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至少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能让自己安然无恙。
所以,老皇帝的一个眼神儿瞟过去,魏平就警觉地察觉到了老皇帝的动作,绷紧了身体。
“她有说什么吗?”
“回皇上,娘娘担心您的身体,特意亲手熬了参汤,让您多保重身体外,还因为三殿下的事,想向皇上请罪。”
老皇帝脸露嘲讽,“她倒是懂事,不问结果,直接请罪。”
“娘娘也是担心三殿下。”魏平宽慰了一句。
老皇帝的眸光扫过桌上的案宗,“魏平啊,你跟在朕身边,三十多年了吧?”
“回皇上,是三十二年,奴才五岁起就跟在皇上身边。”
“三十二年了啊……”老皇帝意味深长地说道。
魏平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
“你说,是不是久了,身边的人都变了?”
“皇上,旁人奴才不清楚,奴才只知道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皇上是奴才的天,现在,奴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奴才的,只有忠心为皇上办事,才是奴才的本分,也是奴才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根本。”
“你倒是会说话,跟在朕身边久了,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老皇帝突然笑了,心情似乎很好。
魏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奴才说得是事实,奴才油嘴滑舌,也是看到皇上整日心情不好,所以想着方子逗皇上,皇上火眼金睛,看出来了。”
谄媚地一笑,脸上全是讨好。
老皇帝手指指着魏平的方向轻点几下,“你呀……朕身边的人,也就你是忠心的。”
“皇上,这是奴才的本分,不值得皇上夸赞。奴才陪着皇上一步步走来,各种心酸,各种险境都经历过,奴才这辈子也值了。”这话,魏平是发自内心的。
是人,就分三六九等。
哪怕是皇子,也分储君,受宠的,不受宠的,必须除掉的,可以践踏的,和自生自灭的。
所以,就更不用说跟着皇子的太监了。
主子能不能成事,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跟个精明、能干、有背景、有手段的皇子,自然前途无量。
可若是跟了自生自灭的,不见得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魏平很庆幸。
自己的主子是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
好在,他一路坚持下来了。
“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老皇帝话锋突然一变,魏平心里一紧,知道老皇帝要说重点了。
老皇帝起身,背着双手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
“朕自认为自己还是壮年,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下面的皇子们就坐不住了,恨不得把朕这个老不死的取而代之。是朕这些年给了他们希望,还是他们认为能比朕更有能力?”
“皇上……”魏平诚惶诚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不需要说什么,只要恰当地表示出自己的胆怯。
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是最不受待见的皇子,就连去皇学读书的机会,也是皇上快十岁的时候,太后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皇上天赋算不上多高,可皇上肯吃苦,有一股子狠劲儿,起步比其他几位皇子晚,他就花费更多的时间。
就是骑射,皇上也是一个人练习到半夜。
没有背景,没有帮手,皇上一个人一步步地慢慢走,好不容易到了分府的年纪,皇上在太后的争取下,也安置在了宫外。
皇上藏起锋芒,冷眼看着其他兄弟们夺嫡斗得你死我活,既懂得避其锋芒,还要学会明哲保身,此外,还要悄悄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皇上成亲很晚,不惑之年,几位皇子才弱冠的年纪。
越是上了年纪,越看重自己手里的权利,特别是皇上年轻的时候,是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别说对曾经的兄弟了,就是几位皇子若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是会斩草除根的。
心里不由得为几位作死的皇子担忧。
皇上要立谁为太子,是皇上思量的事,几位皇子要窝里斗,那就藏着掖着,自己斗去,事情闹大了,引起了民愤,还要皇上出面平息民愤和善后,最后还连累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这是何苦呢?
“魏平,你说,那所谓的补汤,真的那么有效。”
果然来了!
魏平心里一凛。
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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