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是在越来越恨那个男人的过程中，变态又扭曲的深爱着他。
章时宴没有理会窦钟薇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说：“这是在你房间里找到的，你藏了毒。”
这照片就是拍的那一堆毒药。
他微微眯眼，“你是打算在爷爷寿宴那一天，和整个纪家同归于尽吗？”
窦钟薇摇摇头，“不，不是整个纪家，我没打算要你的命。我想让你好好活下去，让你一天天感受着失去挚爱失去亲人和孩子的痛苦，最终自杀——”
章时宴捏紧手中的照片，眼中恨意缭绕。
真狠毒。
窦钟薇笑笑，“觉得我狠毒吗？或许吧，可是我会变成这样，不是被你们逼的吗？”
章时宴不想跟这个心理扭曲的人谈论这些事情，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她自己造的孽，谁逼过她？
章时宴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不想活了？”
窦钟薇抿了抿唇，沉默着没有说话。
章时宴似笑非笑的说：“是因为我吗？”
窦钟薇瞳孔紧缩！
章时宴轻轻笑了一声，“报复玄幽禅师，报复我，是你活下去的动力。我小时候，你可以随意揉捏，可以肆意毁掉我，那时候你觉得特别有趣，特别好玩儿，所以你玩得很开心。”
“可是后来我一天天长大，我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脆弱，受了伤不会再哭，不再懦弱，你在我脸上看不到你想看的表情了，你失望了，乏味了。”“渐渐地我身边有了爱我的人，有了可以信任的朋友，有了关爱我的岳父岳母，甚至还有了一个可爱聪明的孩子。你突然发现，我什么都有了。即使你再如何伤害我，我心里依旧镌刻着最美好最快乐的回忆
，这世上有值得我活下去、值得我微笑以对的爱人，你已经无法再用其他手段伤害到我了。”
“于是你突然觉得人生开始无趣，你操控不了我的人生，你觉得没有意义了。除了用死亡带走我的妻子和孩子，你再也想不到任何办法……”
“所以，你选择了在爷爷寿宴上跟大家一起死，结束这无趣的人生，也最后一次将我送入地狱。”“正是因为你觉得人生无趣了，存了想死的心，所以对很多事情放松了掌控，也才让我找到了机会找出你是幕后之人。其实如果你像以前那样好好经营你的势力，我短短两三年里恐怕未必能够把你找出来—
—”
“不过，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你的报应来了。”
章时宴说这些话的时候，窦钟薇脸色扭曲了几瞬，却没有反驳一个字。章时宴微微弯下腰，看着这个狼狈的老人，薄唇微挑，“你恨我，恨不得我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中。而我的幸福，我的快乐，就是对你最大的反噬，你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些东西，结果被你报复的人却什么都有
了，你当然会觉得人生了然无趣，觉得活着也是浪费时间。”
窦钟薇的指甲死死抓着地面，怨毒的盯着章时宴。
章时宴摇摇头，探口气，说：“行了，我也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了。你倾尽一生的报复，也只是成就了我的幸福美满，我挺感谢你，真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遇上阿笙，怎么会拥有笙笙那么乖巧的孩子？”
“你闭嘴闭嘴闭嘴！”
窦钟薇听到章时宴开口说谢谢时就面临崩溃，她忿恨的望着章时宴，多想拖着这个人一起去死啊！
章时宴从腰间掏出枪，“来生投一个好胎。”
话音落，他扣动扳机。
离开的时候，看着渐渐蔓延出铁栅栏的血，章时宴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
章时宴在意大利，见到了秦景渊。
秦景渊的眼睛被纪南笙弄瞎了，下半身的某个玩意儿也被章时宴阉了，整个人就成了废人。
他看见秦景渊的时候，秦景渊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跪在朱利叶斯大小姐脚边。
朱利叶斯大小姐拿着水果慢慢吃，时不时的扔点美味的食物到秦景渊面前，让他吃给她看。
看见章时宴，朱利叶斯大小姐对她笑了笑。
秦景渊似乎察觉到有人来，可他看不见，抬了抬头又很快趴了下去。
朱利叶斯用意大利语问章时宴，我的宠物漂亮吗？
章时宴勾唇，当然漂亮。
朱利叶斯大小姐没有用鞭子用工具折磨秦景渊，给他穿最好的服饰，给他吃最好的食物，不过就是每天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她身边，一辈子离不开她罢了。
甚至作为一个没有了男性的功能的男人，他还要守在床边听着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恩爱缠绵，打情骂俏，偶尔她的新男人有了兴致，还会让他汪汪汪叫几声来增加气氛。
他觉得恶心，他觉得自己应该去了结了自己，可他舍不得这世界。
即使看不见了，即使天天被精神虐待着，那又怎样，好歹还活着不是吗？
麻木的活着，对他而言也好过死亡。
只不过有时候夜深人静躺在冰冷的窝里，他会想起那一年，那个追在他身后缠着非要做他女朋友的漂亮女孩，她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还有最善良的心灵。
恍惚中，他听到那个女孩子说，秦景渊，我这么这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一下下好不好？
瞎了的他露出一个他自己看不见的温柔笑容。
他说，好。
可惜那个曾经傻傻的等着他答案的人，如今已经不想要了。
……
a市。
章念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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