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没有回答。
他的背影坚毅而冷削,穆潇潇感觉他真的会就这样走远,然后自己真会被锁进大牢里,从此永不见天日。
“易大人,我用这玉佩,换一个辩白的机会!”她猛地提高声音,从怀里扯出贴身珍藏的玉佩。
不得已,只能剑走偏锋,她必须将易水寒留下。
易水寒终于站住身子,他缓缓转身,看着穆潇潇手里捏着的玉佩,先是惊愕,然后冷酷的眸子炸裂般涌出无穷的怒火,像是地狱里燃烧的幽焰。
哟,这就怒了。
你是个炮仗么?
穆潇潇心里想着,面上却依然保持平静的神情。
对于易水寒这种人,她不能走寻常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寻常人。
易水寒一步一步,缓缓来到穆潇潇面前,携泰山倾倒之势,步步压过来。
他凝视着她,似乎与脑子某个形象慢慢重叠。
好久,眸子怒火慢慢褪去,重归平静。
他冷声问道:“你还有何话想说?”
穆潇潇顶着莫大压力,强作平静问道:“敢问,民女所犯何罪?”
“你既是穆大人的女儿,应是知道穆大人因为前些日子战场受伤,不能吃油腻之物,以免引发心悸。”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送烧鸡给穆大人?”
“因为我只有烧鸡,爹爹身体有恙,做女儿理所应当去看望。只是大人.”,穆潇潇脸上带着几分悲戚,她轻声说:“你认为我可有更好的物事可带?这烧鸡已经是民女能拿出最好的东西。”
“难道你真不怕穆大人会心悸而死?”
穆潇潇用略带揶揄地眼神看着穆如烟,轻轻地说:“我当然怕爹爹死,只是爹爹不是三岁幼童,烧鸡是我的心意,吃不吃则是他的原则。你说呢,四姐姐?”
穆如烟身体微微一抖,似是没想到突然扯到她身上,顿时美丽的眼睛里泛起轻雾,用绣边白丝帕轻轻捂着樱唇,细声说:“九妹妹,你好糊涂。”
是啊,不糊涂能被你当枪使么?穆潇潇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暗笑。
前身穆潇潇就是被穆如烟怂恿去送烧鸡给穆通,甚至那烧鸡也是穆如烟专门派丫鬟送给穆潇潇。名义上是趁机拉近父女关系,实际上却原来又是一个陷阱。
穆潇潇没有当面拆穿她,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满满一大厅的人,看起来都是她的家人,却多半对她生死漠不关心,甚至落井下石,想置她于死地。唯一能借着翻身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大人,可否让我看看爹爹的尸体?”穆潇潇问。她想亲自查看穆通的尸体,如果能找到不是死于心悸的证据,她也不需要再为前身擦这个烧鸡引发的屁股。
“这是第二个请求。”易水寒说。
小气鬼,就你数学好。
穆潇潇想了想,摇摇手中的玉佩,轻声说:“既然这是王妃最珍贵之物,能否再用它求一次机会?”
“得寸进尺!”易水寒眼神一冷,伸手就去拿玉佩,穆潇潇却眼疾手快,将玉佩重新放进胸衣内,用手拍了拍。
她望着易水寒冷峻如白玉般的面容,微笑:“既然赠我,这玉佩此刻便属于我,如果王爷想收回,就要满足我三个要求。”
刚才说再提一次机会,怎么又变成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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