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张韩冒收到一封信,寄信人正是苏州城的城主王成遇。
作为甘州城城主,张韩冒向来和王成遇井水不犯河水,往来甚少,这一次突然来信,他也有几分疑惑。
信里寥寥几句,阿谀奉承自是不必多谈,信里谈到了一个叫天隐的佣兵团,现在在甘州,是一名从苏州逃出去的逃犯所立,皆是鸡鸣狗盗之人,希望能配合抓捕。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自然难以说服张韩冒,何况他苏州城的事干他甘州何事?
那送信人除了将这封信送到张韩冒的手里,附带着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的皆是名画。
这甘州城城主爱好古玩字画是出了名的,所以张韩冒也就顺水推舟,派人捉了天隐佣兵团的人,随意安了一个罪名。
原以为是一桩美差事,但面前这情形,张韩冒知道这下他是吃力不讨好,惹了一个烫手山芋,为了几幅字画,眼见着就要将自己的人头搭进去。
听见王成遇这几个字,李钟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父母惨死的景象一如昨日的光景,这几年他苦心孤诣就是为了找他报仇,现在倒好,这个狗贼居然先出手。
王,成,遇。
暗念这几个字一如细细咀嚼,那股原本连同着过往的愤恨重新袭来。
“狗官。”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李钟隐握着剑的手几乎咔咔作响,浑身升起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被李钟隐的眼神吓到,张韩冒也是不敢在刀刃上舔血,赶紧接着说,“是他,是王成遇指使我这么做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是负责抓捕,人早就已经押送到苏州去了!”
奉命行事?
李钟隐轻淡一勾嘴角,漆黑的眸子看向地上的人影,长剑一挥。
瞬间,屋内满溢鲜血。
一条腿孤零零的趟在张韩冒身旁左侧。
“啊啊!”张韩冒疯狂的在地上抽搐,抱着残腿撕心裂肺嚎叫。
冷冷看着面前的人,鲜血溅到了李钟隐脸上,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怜悯。
一如他的心,冷到了底。
他的无情正是那苏州城城主创造出来的,原本捏着毛笔的书生手也是被苏州城城主折断的,取而代之的是现在饮血的李钟隐。
而他最应该饮的就是这王成遇的血,最应该折的是这王成遇的骨。
门外,听见城主房内声音的仆人和官兵已经赶了过来,正团团围住李钟隐。
人群的正中,立着李钟隐,剑上还在滴着血。
在喧闹声中,他旁若无人,身子一动脚步轻移,施展轻功闪身上了屋顶,立在飞檐上,又在众人的目送下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城东郊外,一匹棕马被绳子绑在一颗树上,硕大的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前方。
李钟隐解开赤行的缰绳骑了上去,赤行瞬间迈开脚步向前奔驰。
此行一去,便是苏州。
按照赤行的速度,日夜兼程也得最少七日,李钟隐思心急切也不敢耽搁,苏州城城主王成遇为人如何他是最清楚,自己的父母正是惨死在他的手下,现在又乱安罪名在蒹葭和天隐佣兵团身上,摆明了就是要对李钟隐赶尽杀绝。
要是稍晚一点,可能蒹葭就冤死在王成遇的手里,想到这里,李钟隐用力挥了手里缰绳,快马加鞭。
六日后,李钟隐就已赶到苏州。
“赶紧的,走快点,要是看到告示上面的人上报重重有赏!”城门外,官兵层层把手,正在一个个搜查进城的人。
李钟隐将赤行寄在郊外树林里,独自进城。
城墙上面贴着官府的告示:悬赏天隐佣兵团的人,重重有赏。
最上面一张,便是李钟隐的画像,下面写着此人乃朝廷重犯。
眼见官兵众多,李钟隐避开人群,只是从正门进城有风险,虽然他现在的武功已经大为进步,只是现在暴露还太早,容易打草惊蛇。
不过虽说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苏州,但毕竟李钟隐乃是生于苏州,对于苏州的地理环境还是有几分熟悉,他记得曾无意中听人说过好像进城并非只有这一条道。
果不其然,几个打扮平常,怀里抱着包袱的人神神秘秘的朝着城门侧边一条弥补杂草的小径走。
见状,李钟隐跟了上去。
“哎,你们小心点。”为首的男人朝身后的人小声叫了一句,让赶紧跟上来。
“大哥,你们这是去哪?”
被突然窜出来的李钟隐吓了一跳,男人赶紧攥紧怀里的包袱,向后退。
“你怎么跟着我们的?”男人瞪了李钟隐一眼,赶紧挥手,“快给我走开!别跟着我们!”
“我也是要进城的人,你们可是要去苏州城?”李钟隐文雅一笑,指了指前面苏州城的方向。
那几个人来回的打量,有一个人瞅着小声回应:“我们不是去苏州城。”
说完为首的男人大声呵斥,“问那么多干嘛!赶紧的,给我滚开!”
说完就要走,还不忘朝他挥了挥拳头。
李钟隐也不恼,闲庭信步般跟着人群走。
“你们也是去苏州城,恰巧我也是,不如一起结伴可好?”
这些行踪不明鬼鬼祟祟的人不用说他也明白是什么人,前头有城门不走偏要择偏僻小径,不是和他一样被通缉便是有难言之隐之人,外加这些人手里都抱着包袱,十有八九是走私入城,碍于城门的官兵才想走侧门。
“神经病!”男人权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傻子,也不再搭理,直接一挥手让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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