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难定,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最后,她坐在沙发上,懊恼地合上了手机,丢到了一旁。
客厅一角的摆钟忠实地完成着自己地使命,“滴答,滴答”之声原来是那样的美妙动听,现在却如同丧钟一般无情的敲击着方之乔即将麻痹的大脑中枢神经,让她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这一阶段,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任何一件事情都让她心惊肉跳而又终生难忘,她没想到刘凯竟然是那样的卑鄙,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力竟然会完全丧失人格充当吴作义的走狗,甚至不惜牺牲妻子的身体取悦吴作义。吴作义是那样的道貌岸然为富不仁。她自己也在反思,反思这些年走过的历程,反思之后,她为自己的悲惨历程而伤悲,她为自己当初的草率无知幼稚而悔恨,她也为曾经和康庄相爱过而欣慰。
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一切都不可能重来。
时间飞快的向前运行,她在房子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大摆钟的指针正好指在晚上十点二十分上,飞往南方的班机即将启航,她必须在飞机起航之前赶到机场。
方之乔决定离开沂临是在三天前,沂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怀念的东西,所以,她要离开沂临,她决定放弃在沂临的一切。
这是方之乔无可奈何选择的最后一步,她瞥了一眼立在墙角的粉红色皮箱,该收拾的她昨夜已全部收拾妥当,除了一些日用品以外,箱子里塞的都是她合不得遗忘的记忆。
她的那辆丰田五零零就停在楼下,来之前,油箱里已经加满了油,足够她离开沂临甚至跑到省城,但是,她不需要跑这么远,她只需要驾驶它跑到机场。
她已经打算好,飞机一到另外一个城市,她就打电话给沂临警方,说车上有重要犯罪证据,让沂临警方去处理那辆丰田五零零以及车里的东西。丰田五零零里放的东西正是她从刘凯那取来的日记本,即使沂临警方不受理或者隐瞒问题的真相,方之乔也不用担心,她除了打电话报警的方案,另外还做了一套方案。两天前,她同时寄出了三份专递邮件,一封寄给省纪委的张为民书记,一封寄给省委书记李邦国,还有一封是寄给康庄,每一封里都有着那两本日记本的复印件以及她写的相关检举信,那些检举信是她亲笔之作,只要三方任何一方接到特快专递,或者沂临警方能受理此案,在沂临一定能掀起滔天大浪,让沂临的官场产生一场惊天大地震,这场地震的冲击波能波及到省里,甚至波及到中央。
此外,她还给康庄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在信中,她把几年来对康庄的所有情感,康庄对她的所有误会都写了出来,她虽然不苛求康庄能原谅她,但她不希望在康庄的心中永远留下阴影。
她的目光由客厅正墙上的两幅油画落到客厅西侧的钢琴上,又由钢琴上转移到客厅东侧的家具……,她又移步来到卧室、洗手间、餐厅……她把整个房子扫视了一遍,这屋里的一切,她都无比眷恋,她都有割舍不断的情愫,因为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她和康庄一起买的或者是康庄送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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