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莽子对视一眼,十几年的交情,一个眼神,什么都懂了。
既然没办法让她拨开迷雾见家门,那么,我们可以找个老宅子代替一下嘛!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莽子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小红点给我瞧,就在城东的郊外,有一个影视基地,那儿是仿着江城平安老街,一比一比例做的复原,指不定到那儿,还能瞅见白晓慧家的影子呢?
“好像,我们走错了地方。”我故意说。
“是啊,这儿根本不是老太太指的方向。”
白晓慧现在躲在伞里,自然是看不到我们挤眉弄眼的。
我和莽子心照不宣,朝影视基地的方向走去,不过两公里就到了城门口。
巍峨的城楼高耸在群山之间,城楼上彩旗飘飘,三道城门大开,零星几位游人穿梭在门洞之内。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影视城的客人少得可怜。
莽子悄悄去买了门票,我们进入了古城,走在一条千锤万凿出来的青石板路上,看着两旁古色古香的屋子,不难想象当年平安老街的繁华景象。
我的耳边,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位老者,挑着担子,手中敲响叮叮声叫卖:“叮叮糖,叮叮糖……”
那山野妇人,放着一篮子土鸡蛋在地上:“刚下的鸡蛋叻……”
孩童拿着冰糖葫芦在街上疯跑,撞到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弄洒了她怀中的一壶美酒,美人的酒壶摔在地上,弄倒了推独轮车的汉子,一袋谷子落在地上,砸了胖公子的脚。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却又……遥远!
“卖菜,卖菜了……刚摘的空心菜,姑娘,尝尝看吧!”戴着斗笠的老妇人将空心菜递到我面前,那笑容定格在脸上,我听见来自她心底的一阵笑声:“无心人……”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似千万只蚂蚁爬在身上,不断地咬着我的骨头。
我好害怕,虽然没有见到鬼脸,也没人用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但我的心底,却猛然生出了恐惧。
一个男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
“奕!”我想抓住他的手,却只能抓到一团空气。
“八一姐,八一姐?”
“嗯?”
“你怎么了?”
“没怎么。”一切都消失了,古街上的古人以及奕。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他已经死了!
刚才,是他的鬼魂吗?
“八一姐,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事,有点累。”
“我说说嘛,昨晚喝到那么晚,你都没休息好,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不用了,走吧!”
到了平安街以东,我问白晓慧:“你记得这儿吗?”
纸伞微微动了动:“我记得,但……怎么不一样了?”
莽子说:“过了几百年了,当然变样了。”
我们往巷子里钻,跟着白晓慧的指引不断地在巷子里乱转,她巴拉巴拉地回忆着,向我们诉说:“前面这家铺子叫合盛酒坊,以前,我爹最爱喝老掌柜酿的米酒,常差我来这儿买酒。”
“只是……”她失落地说:“现在怎么没人了?”
莽子笑说:“因为现在人都喝茅台了,没人喝这家米酒了。”
“茅台是何种酒?竟能比得过合盛的米酒?”
“改天带给你尝尝。”
我们沿着她指的方向一路走去,最终走到了一堵围墙边上,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你没记错吧?”莽子问。
白晓慧急了:“我没记错,这儿应该还有一条路,走过这条巷子,就是我家了!”
做人何必如此执着?
我劝她:“白晓慧,你的家已经不在了,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便是事实。”
“你想再见的双亲,你想尽的孝道,恐怕只有来世再做了。”
“不!”纸伞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不信,我不信,就算是游荡人间,永不轮回,我也想再看一眼我家。”
“有本事,你自己看吧!”我把纸伞抽了出来,往天上一抛,纸伞在空中撑开,于围墙上旋转了几圈。
一阵风吹过,纸伞随风而落,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捡起纸伞,里面的鬼魂已消失不见,看来,她心愿已了。
我跟莽子说:“走吧,咱们今天也算功德一件了。”
莽子呆呆地望着那堵围墙,点了点头。
“走吧,今天想吃什么?姐请你。”
他摇摇头:“不了,有点累,我想回去歇息了。”
睡觉就睡觉嘛,还说什么歇息,奇奇怪怪。
“那行,咱们回吧。”
这一回去,就隔了好几天没见到他,因为这些天,我在忙另一件案子,就是莽子留给我的麻烦事——赵川。
那天我从影视城回去后,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赵川的电话。
“林师父,您有时间吗?”
我觉得他的语气很不对劲,好像在躲着谁打。
“等我看看我的档期……嗯,现在就有,怎么了?”
“我觉得,我家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是吗?”
“真的!”
“你先来我家一趟!用碗,装一碗米过来。”
“好。”
半小时后,赵川来了,相比之前见那个面相忠诚,西装革履的他,简直是两个人。
我看着他,鸡窝头、黑眼圈,满下巴的胡茬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林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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