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示意纪叔再靠近她一点,“想知道,那就别磨磨蹭蹭的。”
纪叔皱了皱眉,像是耐不过诱惑,一边走过去一边说:“好的,夫人。”
“纪叔,说起来我们认识有将近二十年了吧?”方雅似乎陷入了感慨的情绪之中,叹息道:“想当初,我们活得简单又纯粹,可渐渐的,我们每一个都变得面目全非,丧心病狂了。”
纪叔迈步走到方雅的面前,“夫人,现在可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废话少说,老爷子的遗产到底放在哪,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老爷子的遗产,早就送去博物馆了呀,至于我想要你做什么事,我想要你和我一起……”方雅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从衣袋里抽出一支针剂,猛地扎进纪叔的脖子:“去!死!啊!”
纪叔一怔,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捂着脖子问方雅:“你、你给我扎了什么针?!”
方雅满足地大笑着:“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你不是很熟悉了吗,毕竟它要了不止一个人的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想到方雅竟会突然选择对纪叔下杀手!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傅言殇,他的眉心早已蹙成‘川’字,看得出来,他的震惊并不比纪叔少。
方雅仿佛感应到了傅言殇的诧异和不解,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眼泪流出来的同时总算说了一句:“言殇,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出现再你的生命里了,我是要下地狱的,既然如此,我就带纪叔一起走,不让他再算计你,你说好不好?”
“记得你小时候,特别黏我,真的好怀念那一段我们母子俩抱头痛哭,眼睁睁看着天亮,却等不到傅司明回家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方雅说着说着,一下子释然地叹了口气。
“爱了大半辈子,也恨了大半辈子,我累了,你要好好的。言殇,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当初绝对不会嫁给傅司明……”
傅言殇红了眼眶,“我们依然是彼此的依靠。”
“不,早就不是了。”方雅瞪了我一眼,幽幽道:“秦歌,你赢了,尽管我还是那么的讨厌你,可事已至此,我已经懒得再折腾你了。你要是敢背弃言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什么意思,方雅真的一心求死了么?!
我心下一抖,还没回过神,方雅已经跃出了窗外,紧接着,楼下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傅言殇不敢置信地冲到窗外,“妈……”
我知道他心中的绝望无以复加,条件反射般地握紧他的手。
这时,纪叔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个不停,“沈寒,救、救我!”
沈寒像疯狗似的跪趴在地上,咧嘴对纪叔笑:“刚才我求你饶了我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救你!”
纪叔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救我……沈寒,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以为你能没事?!”
沈寒连理都没理纪叔,癫狂地哭哭又笑笑:“我就不救你,死也不救你!我儿子都死了,全世界都死绝了才好呢~!”
我只觉得沈寒精神失常了,但想想,又感觉他在装傻充愣。
换做平时,我肯定不会任由他演戏,可这一刻,我根本没空去琢磨这个败类又耍什么把戏。
因为傅言殇的世界崩塌了,他割舍不下的亲人,当着他的面坠楼身亡了!
“傅言殇……”我呢喃着他的名字,想给他温暖和力量。
傅言殇缓慢地转回视线看着我,一双眼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时间就像彻底凝固了一样,直到慕北和警察一起走进来,我才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
慕北抱歉地说:“节哀顺变。也许着对于方雅来说,这是最好的解脱和结局。”
傅言殇没说话。
一个字也没有说。
我知道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日他好受一点,索性选择陪他沉默。
*****
之后几天,傅言殇一直忙着处理方雅的后事。
张妈似乎对方雅的突然离世感触万千,倒也没有再说过一次嫌弃我怀女孩的话。
期间有好几次江玉找上门,求我劝傅言殇给沈寒一条活路,张妈挡着江玉,不让她进门骚扰我。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两个多月。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就连日常的行走都变得异常吃力。
傅言殇怕我有事,便提前安排我住院待产。
我拗不过他,只好妥协了。
林薇笑嘻嘻地打趣我:“即将生孩子的感觉如何?这次一下子生俩,有都你和傅言殇忙的。”
我说:“说不上为什么,现在心里特别平静。可能这段日子见多了人生无常。”
“平静是好,秦歌,你知道吗,慕北终于原谅我了。”林薇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哽咽道:“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我才发现原来平平静静才是真。就像你和傅言殇那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最后还是还牵起对方的手。”
我打心里替林薇高兴,见外面有点吵,就问了句:“出了什么事?”
林薇皱着眉说:“沈寒疯了,据说之前再拘留所差点自杀,送进精神病院没几天,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吊着,这不,现在应该又进抢救室了吧。”
我心里百感交集,见距离剖腹产的时间差不多了,就让林薇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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