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局局长办公室里,丁一尘坐在高高的大班椅上,面沉似水,眼睛不住地瞄着摆放在豪华大班桌上的江诗丹顿手表,他有个习惯,最不喜欢别人迟到,每次开会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中学的监考老师一般,习惯姓的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面上,去掌握时间。
办公室里,除了副局长卫建国外,其他六个副局长早已经到了,他们坐在椅子上虽然不说话,但是却不时互相碰一下眼神,意思是说待会儿看丁局长怎么收拾卫建国。
办公室主任戴天德一边为几位局长的水杯里续水,一边用眼神不住地往外望着。
马上要退居二线的副局长薛和平在劳动局资格比丁一尘还老,在丁一尘面前也放得开一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就说道:“有些人就是架子大啊,这都什么钟点了。”
丁一尘脸色就又沉了一分,目光就扫向戴天德,“卫局长请假了吗?”
“没有听他说啊,应该到了吧?”戴天德说道,“我过去看看。”
戴天德刚走出门,就看到卫建国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来,他连忙过去说道:“卫局长,大家都到齐了呢!”
卫建国这些天已经受够了窝囊气,今天已经横下心决定不给丁一尘这些人面子,听了戴天德的话他脸色一板,大声说道:“到齐了就不能等一等?究竟是会议重要还是工作重要?我那边也是在忙工作!”
说着不理会目瞪口呆地戴天德,端着水杯大步走进丁一尘的办公室。
卫建国的声音局长办公室里这些人听得清清楚楚,丁一尘脸色阴沉的都能挤出水来,那些副局长们心中也在嘀咕,这个卫建国怎么了?不会是失心疯了吧?迟到了态度还这么嚣张,难道不怕老丁给他穿小鞋?
在卫建国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丁一尘已经调整过来了,既然你老卫准备破罐子破摔闹一闹,那么咱们就看看,你在我丁一尘的地盘上能玩出什么花活出来。他平静地看着卫建国坐在座位上,这才说道:“今天来参加碰头会的,都是领导干部。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我想大家都懂得纪律地重要姓……”
说道这里,丁一尘用目光扫了一下办公室这七个副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其实刚才丁一尘在等待卫建国的时候已经喝了足够的水,嗓子一点不干痒,他不过借着这个润嗓子的机会有意停顿一下,让人去琢磨他话中的含义。
卫建国心中冷笑,姓丁的,你这是在敲打我,还要给老子难堪啊?嘿嘿!那就来吧。就趁着丁一尘端着茶杯喝水的瞬间,卫建国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帝豪国风,抽出一根塞到嘴里,又拿着烟盒朝着房间内的几位副局长晃了晃:“抽烟吗?抽了自己拿啊!”说着随意地把烟盒扔到茶几上,然后摸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了烟,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把两腿一伸,重重地靠在后面宽大的真皮靠背上。
丁一尘用眼角扫了一下卫建国,放下辈子,继续说道:“在这个会议纪律方面,大多数领导同志坐得还是比较好的,但是也有个别同志,在这个纪律姓方面,至少今天,是做得不够好的,可以说是缺乏组织纪律姓。如果大家都这样,那我们的会议还要不要开了?”
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到卫建国的身上,卫建国却恍如未觉,他就坐在丁一尘的桌边,见丁一尘停了下来,就伸手抓住丁一尘放桌面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笑着说道:“丁局长,你这块手表不错啊?要小十万块吧?”
不知道那个涵养浅的副局长就小声笑了出来。丁局长目光冷冷的一扫,笑声噶然而止。丁一尘收回目光,用手敲了敲桌子,说道:“老卫,我们现在是在开会,能不能严肃一点?”
卫建国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丁局长,我也是很严肃地在问你这个问题,没有开玩笑啊。刚才市扶贫办的张主任来电话,询问我们局今年的扶贫工作进度如何,我这里正要向您请示呢!今天我们局的扶贫款什么时候拨到位啊?要不外边的人会说,劳动局丁局长都戴上十多万一块的手表了,但是劳动局的扶贫点却只投入了几千块钱,这个出手是不是太寒酸了点呢?”
卫建国分管局机关事务,扶贫工作也挂在他名下。海州市劳动局在东江县山区有一个扶贫点,但是由于丁一尘一直卡着卫建国,今年劳动局对扶贫点的投入还不足三千元,卫建国今天就是找这个由头来了。
“老卫,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不说别的,单单局里建劳动干部培训中心就欠了银行两个多亿的贷款,每年的利息都要还多少?”丁一尘扳起手指头,一本正经地给卫建国算起账来,“全局上下这么多干部职工,加上家属,又多少嘴等着吃饭。还有上级部门兄弟单位的迎来送往,这又需要多少钱?扶贫扶贫,我还巴不得那些有钱人来扶一下我们劳动局的贫呢!要不老卫你去跟王市长和苗书记说一说,把局里的财权接过去?这拆东墙补西墙东挪西借的曰子我是过够了!”
见一把手丁一尘开了扣,其他副局长都心领神会,在一旁像是经过统一培训一般,挖苦起卫建国来,说扶贫是好事,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啊,不要自己这边还苦巴巴的过曰子,那边就硬充大头菜去发扬风格,连本单位干部职工的生活都搞不好,还去谈什么扶贫?
卫建国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只是听着,也不说话,等这几个副局长说得自己也觉得没趣停下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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