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十万兵,据幽燕地,问鼎之轻重,方能不负此生!
那时候的自己,就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而那时候的萧言呢?孤村当中,这个人被几名宋军小卒围在当间。那时候自己,似乎更注意那岳飞的英豪气概了,只是在心中暗叹,这个宋军小卒,非是池中之物。萧言不过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罢,那家伙皮肤白白的,脸上嫩得跟女人屁股也似,看着常胜军的长弓大剑,眼泪汪汪的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怎么瞧着也不像一个有出息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当时这萧言有没有尿了裤子。
马上的自己,和马下的萧言,当时悬殊,何止天壤!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一万个萧言,也砍了脑袋!不过自己当时,可真没有兴趣去杀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家伙…………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两人之间的际遇,就已经变化得如此的剧烈!
这家伙,已经是宋人的大将,什么官位可不知道,不过看着宋人宝贵的轻重骑兵多在他麾下应命调遣,就知道这地位低不到哪里去。而自己却一败再败,带着几百乌合之众,和以前绝看不上眼的张家那些堡寨乡勇混在一起,看着萧言大军在自己眼前纵横来去,大大咧咧的扎下营寨。这个时候,萧言才是能改变燕地局势的英豪男儿,而自己不过在苟延残喘罢了!
背后传来了靴声轻响,董大郎这才缓缓收敛了心神,转头看去。却是这个堡寨张家新附军的统领上来了。
这统领是张家的世仆,世家大族的私兵部曲,也多是这些父祖多少辈的世仆在统领了。幽燕之地,不经大战的日子恐怕都有数十年了。哪怕张家这种边地的土大族,自家子弟都少有能统领部曲私兵上阵厮杀的了,更愿意穿着南人的宽袍大袖,去燕京城学那些真正的贵戚子弟做派,再诌几句南人的歪诗陋词。
世道不宁,张家子弟再想振作都是不成的了,董大郎就曾经亲见,张一茞也想派自家嫡系子弟来各处堡寨亲自领兵,结果那些小白脸披半身甲还喊重,上战马走几步就能掉下来,只好回自家大宅继续养着。各处坞壁还是这些老人继续统领。
过去那么些年,这些部曲统领,更多的是扮演庄头的角色,带着人下田干活儿比领兵更内行。了不起是一个率领乡民参加斗殴的水准。这些统领身份也低贱,董大郎是正经受过辽国官职揲封的,张一茞这等土豪往日都未必在他眼里,更不用说张家这些世仆了。可是现在,自己居然要和此辈共事,还得客气的和他们点头示意!
这个统领四十多岁年纪,肚子已经养了出来,一身皮甲套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怎么也没有一个领兵将领的模样。寨墙上面太冷,这统领将两只手都抄在了袖子里面,大模大样的也对董大郎点头示意,就转头看向自家堡寨外面立寨的那些南人军马。看了一会儿,董大郎只是沉默不出声,这统领低低骂了一句燕地村语,嘟囔道:“直娘贼,难道还能将俺们堡寨打下来不成?老子堡寨里头有几年的粮草,围到你娘改嫁了,你们这些南人,也不过就在外面喝风!”
他转向董大郎,挤出一脸假笑:“大郎,尽管宽心。俺们寨墙都加了米汁,又高又厚。往日老爷督促加固堡寨,俺这里比其他庄头卖力十倍!谁想打开俺们张家的寨子,抢粮食抢女人,那是做梦…………当年王夜叉多大气势,带着几万人,将俺们寨子围了几重,围了一两个月,还不是只能白眼瞧着?这些家伙,不过这么点鸟人,只管将心搁在肚子里头,俺们张家,在这里是铁打的基业!”
董大郎摇摇头,也不想理他。
正规军马见阵,那是地方豪强互相攻杀,或者灾年乱兵吃大户的那种阵仗。可不是看哪家人多,哪家人少。如果攻具完全,正规军马攻拔城塞的方法至少有几百种,可不是这种乡下庄头所能想像得到的。
正规军马合战,一城一地的得失,从来都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张家堡寨,也不是古北口这等关键的兵家要地。现在银可术分令大家死守不出,也不过是在等待援军,重新抢回战场主动权。而眼前萧言麾下人马,眼花缭乱的四下调动,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布置如何,但是一点是肯定无疑的,也是要将战场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让战事按照萧言的盘算进行。
女真南下军马,要的就是暂时保存实力,拖住萧言的军马。以老他的锐气,为将来决战做准备。根本打算就是在燕地能够确实存在,甚而影响辽宋最后的会战。
而萧言的军马调动,也是想借着几场胜利,在女真南下兵马暂时处于劣势的时候,逼迫女真早点决战,将他们赶出去。不让他们影响宋人燕京主力会战的大局。
张家堡寨,不过是恰逢其会,双方借着此处角逐罢了。谁在意这张家堡寨将来是死是活?只要能将让南人顿兵不前,等到后援女真兵马到来,重新夺回战场主动权,银可术将张家堡寨全部给萧言,里面张家这些新附军全部辈南人砍了脑袋,从银可术以降,谁都不会眼睛眨上一下!
萧言的如此做派,只留给自己这么一点薄弱的中军,并且将自己孤立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以自己为饵么?难道他还能指望银可术这种名将上当,在眼下力量对比并不有利的时候,轻易离开堡寨出来寻他决战?
董大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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