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行礼下去,石崇义虽然胖,这个时侯却是动作敏捷,一把拦住:“这如何敢以克当?萧显谟莫要折杀了俺们!lùn_gōng,萧显谟入值枢密,正是俺们该管上司。论私友朋之间,何必计较这等公事?今日俺们几人腆颜前来三大王的游宴当中,原本也是想见下显谟当面,却不知道显谟还会对禁军财计事有什么举动否?如若要有,俺们自然是配合行事,无什么说得…………另外就是听说显谟要发第二期债券,不知道如我辈,还能不能认购?”
赵楷在旁边含笑看着萧言他们之间往还对答。萧言坦坦荡荡,石崇义他们也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双方言辞,都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仿佛没有因为坐粜事有半点隔阂一般。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可是细品背后意思,石崇义他们一方,试探之意却再明显不过。这点忍不住让赵楷有些纳闷,萧言已经是在禁军财计事上一副收手罢休的模样,时人都推许为明智。石崇义他们为什么还要朝这个上面试探?非要惹出一点事情来才算甘心?
不过就赵楷而言,何尝又不是别有怀抱。萧言检查整理禁军财计事上头,得的好处实在太多,他沾光也不少。一旦如此,人心就难有饕足的时侯。总想得寸进尺。看着萧言一副罢手模样,多少人一边觉得他明智,一边又暗暗着急。恨不得萧言再生点事情出来,有好处大家就可以明里暗里贴上去分润,到时候激起禁军这个庞大利益团体反扑,倒霉的也不过是萧言一人而已。
今日在这游宴当中,除了他赵楷之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抱着的都是同样心思!当下听到石崇义在那里直白的出语试探,赵楷也竖起了耳朵,静静倾听。
萧言却是很严肃的沉吟一样,看着石崇义诚挚的道:“萧某何等人也?禁军财计事是关系国本大事,萧某常觉力薄任重。能在坐粜事稍稍对圣人有所交代,已经是萧某能力之极限了…………若是不能让圣人满意,萧某只有退位让贤,再不敢居于此位之上。这些都是萧某发自肺腑的话语,诸君尽可放心…………至于第二期债券事,几位如何没有认购的资格?扣头利息,都尽好商量。一份帖子,我就遣经办之人上门候教,几位认购债券,以济国用,正是爱我萧某,感激之情,何以言之?”
萧言对答得风雨不透,一副禁军财计事就是到此为止的模样,他今后操持的,就是生财应奉天家之事。石崇义咂咂嘴,仍然是那一副憨笑的模样,讷讷道:“禁军经费财计事这么大一摊子,总是要整理一下的。若不是萧显谟大才主持,谁还能担起这个担子?我辈都是为圣人领着这些禁军事的,圣人整理,我辈举手欢迎还来不及…………显谟要息肩,却是大可不必。说句打嘴的话,如今朝中在财计事上,谁还能超过显谟去?”
萧言只笑摇头,不接石崇义的这句话,和他寒暄几句,就告辞与赵楷走开去了。石崇义呆呆的望着两人背影,脸上笑意不减,神色却有点阴沉下来。
几个在他旁边静听两人对答的禁军将门世家中人,这个时侯忍不住就低声抱怨石崇义:“这个风口浪尖的时侯,还硬拉俺们来这三大王的游宴当中!要知道能撞上这南来子,却是罪囚才来陪你走一遭!这个时侯少生事便罢,还架得住你出言再招惹这南来子?非要在禁军财计事上惹出些事情来你才甘心?”
石崇义回首憨笑一声:“俺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才问这么一句话。问过便罢了,还论什么?要吃酒,俺们就坐下爽利吃酒。若是在这耐不得,就一起散了。某家中还有辽东送来的好参泡的药酒,在某府上痛痛快快吃一遭就是,总能堵住你们这几个老货的嘴罢?”
几个人再问他受谁所托,石崇义却抵死不说了。大家扰攘一阵,也自罢休。石崇义独处席间,却是沉沉想着自家的心事。
有人盼着萧言继续在禁军财计事下手,好贴上来跟着生益。同样有一批人也希望萧言继续在禁军财计事上下手,好激出事来,一举让萧某人倒台!在嘉王得到了优诏与闻,又开始行情看涨之后,这帮人心思就更切了,在禁军将门世家当中密密走动,已经在串联可以预其事的人了。大多数禁军将门世家中人对这等事是敬谢不敏。萧言就此罢手算是最符合禁军将门世家的利益。
可是石崇义总隐隐感觉,萧言还藏着许多后手,一旦卷起,他们这些风光富贵百年的禁军将门世家,说不定就得遭逢大变!与其这样,不如萧言倒台。狠狠給欲对禁军下手之人一个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有这个心思!而且坐粜事后,禁军将门诸家虽然认了,但是岂能对萧言没有怨气,一旦他参与攻倒萧言之事,并出了大力,一跃成为禁军将门诸家主事之人,也未必是梦想。而且那些意欲彻底攻倒萧言之人,将来说不定还会給他更丰厚的回报。三衙管军之位,说不定就是将来的报酬之一。
石崇义因为痴肥,一向都是被人调笑惯了的。但是他心思清明,见事颇深。越是这种内心和外表差距大的人,越是有野心的。虽然此间事纠缠极深,隐隐还牵扯到夺嫡之争。但是石崇义还是参与了进去,今日来嘉王别业,就是想试探一下萧言态度。
结果萧言举动,还是滴水不漏。他越是这般,石崇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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