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萧言已然是心如铁石,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都微微有些心旌动摇。更想起那灌满了的三四发,终于叹了口气,对着茂德帝姬道:“时势如此,今夜事在所必行。你就老实听话就是,绝不会有什么事的…………至于你的家人,你父母我为你必然保住。将来也尽可能让他们能安度余生也罢。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多管了。”
茂德痴痴的听着。终于嘴唇艰难的一动,吐出几个字:“妾身还有个最心爱的妹妹……”
萧言顿时想起了那个柔福小帝姬,郑重道:“我自然也保得她平安无事。”
茂德凄然一笑,垂下车帘。闭上了眼睛。
以她被隔绝这些时日的处境。自然不会知道萧言筹谋如何。但是突然之间。全部人等就趁夜偷出内院,挟上车马,外间甲士森然守候。岂能不明白今夜又有大变!上次宫变。就是父亲去位,大兄被废。今夜即将到来的变故,不知道天家还要遭遇什么样的波荡!
这些事情,茂德知道自家无能为力。甚而不知道自己余生还能不能再见萧言一面。可是萧言还是开口,给了她一个保证。
也许这样,也就是赵家连场劫难中难得的好结果了…………只要生养自己的父母,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也罢。只要自家小妹子,还能成长嫁人。
茂德从来没有指望,只是大婚之夜的一度春风,就能让自己有影响力保住这几个人的平安。萧言的承诺,虽然一时间让她稍稍有点心安。可更多的还是对未来莫名前路的惶恐。坐在车中,几名陪嫁而来侍女瑟瑟发抖之中。茂德帝姬按着自己苗条纤细的腰身,一语不发。
萧言无后,若是能为他诞下一个后人,也许自己分量就更重了一些吧?只是但愿不要那夜之后就怀孕了。就算万一,也求是个女儿。这要是抢在萧言最爱重的小哑巴之前有了长子,身在禁中成长,岂能不知道那些血腥内斗争位故事!
这分别只是短暂,看了小哑巴一眼,就可了结。反正很快也要见面。
萧言和什么,看着她轻盈的跳上居中马车,一众下人侍女也全都挤入车厢。在旁侍立的燕王直甲士,每辆车前都坐了两人。一人御马,另一甲士手中,却持着的是有雪亮锋刃的马槊!更不用说车中还有短弩,就是燕王府中的女儿家,也开得弩,杀得人!
萧言大声道:“行事罢!”
车厢之中,顿时将出无数包裹,打开之后,黄白之物,锦缎走珠,铜钱交钞,如雨落一般,撒得满地都是!
抛洒之中,数十车马,已然催动,在萧言目送中向着汴梁方向而去!一路过去,就是一道财货铺成的道路!
小哑巴遥遥从车窗中探出头来,脆生喊道:“萧大哥,早些来啊!”
眼中恋恋之意,这个时候才表露无遗。不管小哑巴现在地位如何变化,将来更有母仪万方的可能。可对她而言,永远是那个荒村之中被萧言捡到,从此就心中只有萧大哥,哪怕萧大哥沦为乞丐,或是现在天下皆敌,也要和萧大哥相依为命,永不离弃的孤女!
萧言举手,遥遥一招。就已然转过身来,身边燕王直甲士牵过坐骑。萧言扳鞍认镫上马,然后就听甲叶声整齐响亮,数十燕王直百战精锐也随萧言一起上马。反手就抽出了马鞍侧那些长长短短的兵刃。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摆脱了在燕王府邸充仪仗,虽然光鲜亲近,却鸟没乐趣的日子。兵刃在手,燕王在前,他们又是纵横决荡于万军之间的骁锐虎贲之士!
“走罢!”
萧言低低呼喝一声,一抖缰绳,就率先而出。马蹄声顿时就踏破寂静黑夜,如暴风骤雨一般响动起来,在这暗夜中,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燕王直规模约有三百人之数,约五十人随小哑巴车马直入汴梁,另有五十骑,已然遣出去另有安排。剩下二百骑,一半随萧言而去,另外一半还留守此间。只等着发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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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常胜军汴梁军后厢大营。设立在离燕王府宅邸不过七八里的地方。天明之时,就能隔着一条水不及膝盖的小河沟遥遥相望。
将左厢放得这么近,许是知道后厢十二个指挥,成分最杂,统御最薄,前些时日干犯军令也是最多。放在离燕王宅邸近一些,也便于震慑。至少燕王直和貂帽都留置一部拉出来,左厢再是泼皮光棍军汉居多,也生不出什么事端了。
左厢是从边梁东面收回来的,设立大营。是临时的。无非就是树木为栅。挑挖壕沟,然后布列帐幕大营。土建需要花功夫,可这些设营军资,在汴梁武库中却是所在皆是。没两天后厢全军就已然驻扎其间。
左厢第三指挥。正是张七鲁勇所在的那个指挥。步军可以两三个指挥挤在一个营寨之中。马军一个指挥就得占据一处营盘。只因马军建制中正兵虽少。可辅军夫役,比步军却要更多得多。还不必说那些战马驮骡之类的,还要马厩。连仓库都要大一圈。除了人吃之外,更有抵五六个人饭量的马嚼。
左三指挥的指挥使,是原来陈五婆副手之一,唤作贺大。身子长大,原来在禁军中也是马军出身。原来父亲不知道在都门禁军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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