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熙河出身之人,黄信也是欣喜,咧嘴一笑,上前就把住了项充胳膊:“项兄名声,俺也听闻过。当日就是俺们熙河出名的步战之将!没想到却在此间相逢!”
这项充名声他还真听说过,熙河军中步战好手的后起之秀,使得团牌,巨斧,双手斩马刀,长矛,掷矛,单手长刀,步下铁锤,长棍八般兵刃。人送绰号八臂项充。因为看不惯上司居然在回易中连神臂弓这等军国利器都朝西贼售卖,越级告发。结果在熙河军中存身不住,只能离开。当日不少人直笑此人自此就算是废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成了龙卫军中重甲陷阵兵的指挥使!
黄信军中宿将,如何不知道重甲陷阵兵如何整建制的组建起来,就是一军将主的心头宝贝。龙卫军又是燕王的老底子之一,现下他不过才从熙河选锋作为降将编入神卫军中,比之项充,虽然都是指挥使差遣,可这地位却差得甚远!
道左相逢熙河老乡,两人脸上都笑开了花。黄信斟酌一下,又问道:“老兄什么时候上去的,怎生又退下来了?”
项充挥手让队伍稍停一下,笑道:“这些过后再说,俺们退下来说是要到甲三寨去休整一下。没成想带路的那河东军士却在道中走散了,正想动问哥哥,甲三寨在何处?”
黄信一笑:“这还需动问?俺遣几骑带你等去就是了。却不知道哥哥下来歇息多久?明日俺们也不出巡,如若有暇,倒是要来寻哥哥盘桓一下。”
项充正要说两句客气话,后面重甲陷阵兵队伍当中就走出一条巨汉,比之已然八尺上下的他还要高出半个头来!空着的两只手就如蒲扇一般,虽然面相朴实,但如此体形,却是惊人之极!
他直愣愣的就对项充道:“将主,俺们奉的将令就是天黑之前到甲三寨休整,现下停在道中作甚?”
项充一笑,笑意甚是谦和:“不是正寻人问路么?这是神卫军黄指挥使,他就遣人领俺们去。你先带队,俺在这里与黄指挥使稍谈两句,问问后面情形。”
那巨汉默然点点头,在旁边听着的黄信顿时招呼来两名巡骑,带着大队就再度开步朝着甲三寨方向去了。项充停在那儿,准备和这老乡多谈几句。
黄信关切前面战事,都是一个系统的军将,更兼老乡,没什么好客气的。开口又是问了一遍。
项充叹了口气:“俺们是昨夜上去的,趁着夜色抵近列阵,想等天色一明,强弓硬弩掩护之下抢上去,砍开寨栅,引领大军杀进去。直娘贼的女真鞑子箭如雨下不说,还将来多少俺们的滚木礌石灰瓶,只情居高临下的朝下砸!俺们披着三层甲硬抢上去,砍开了寨栅,结果后面军寨中就杀出至少一两千女真歩骑,来抄截俺们侧翼!俺们歩骑也迎上去,一场混战下来,加上俺们拼力,总算将那个鸟寨子抢了下来。不过今日也就过了午,再战不得。俺们这个指挥金贵,不能每个寨子都硬上,只索先退下来喘口气再说。”
黄信皱眉问道:“就抢了一个寨子下来?”
项充仍然叹气:“女真鞑子直娘贼的不软!俺们巨斧都杀卷了口,才抢下一个,捞了二百多个斩首。前面重重叠叠,到宜芳城下,至少还有数十个军寨!俺是不想退下来的,燕王都顶在前面,还能不出力厮杀?可是上官说将养俺们这支军马不易,怎生也不能浪用了。只能先下来歇他娘的一歇。”
黄信脸色变幻,他不比项充这等骤然提拔上来的新贵,在军中浸淫日久,家中也有传承。战局看得更清楚一些。
此次骤然发兵西进,说的是要去鄜延军和折家军会师于宜芳城下,将女真鞑子击灭与岚州。可怎么看都是刘光世他们突然东向,背后就是黄河,没有一个稳固的接应。燕王是怕鄜延军吃亏才挥师对进的!
可是哪怕两路用上神武和龙卫精锐。前进得还万分艰难。甚而连重甲陷阵兵这等宝贝都拉上阵用来攻寨,前进速度也没提高多少。而燕王还顶在前面督战,可见对眼前军情发展的急切之情,难道是真的担心鄜延军很快就要垮下来?
一旦为女真各个击破,鄜延军崩溃。那宗翰西路军的回旋余地就不知道大了多少。燕王就再难觅得决战之机。本来和女真西路军相持也不直什么,慢慢打就是了。偏生背后河北当面,还压着规模更大的女真东路军,不知道只是一支天武军。能在那边撑持多久!
可鄜延军怎么说也是西军六路之一,再加上还有折可求这宿将援应,不会那么快就垮下来罢?
现在既然入了神卫军,黄信倒是有点好处,吃了谁的饷就踏实为谁效力。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暗中祈祷,鄜延军但愿能显点本事出来,支撑到燕王东进大军的到来!
项充军令在身,实在没时间和黄信多谈什么,只是拱了拱手:“哥哥,俺这就去了。这场大战之后。要是还活着,再寻哥哥吃酒就是了。”
黄信点头还礼。突然想起什么,就一扯项充,压低了声音道:“刚才那鸟汉子,却是什么人?哥哥是指挥使,怎生还要对他客气?俺带兵时日多少长点,哥哥就是再体恤属下,也总要重威,岂能让人爬到头上来?”
项充苦笑一声:“那岂是寻常人?跟着岳无敌去应州城下孤军血战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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