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德姓,就很像扮猪者哪,这兵马司的老差役轻易便看出了李大人的本质!
可叹岁月消磨催人老,任是谁也不得不服。若是三年前的李佑,演个伙计当然不在话下,而且是惟妙惟肖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但这三年来,李佑习惯了演出各种忠臣义士青天清流,戏路逐渐狭窄,演技也出现了模式化严重的特点。
关键在于,李大人沉醉于成功而尚不自知,今天非要亲自上阵演低三下四的年轻小伙计,难免出现败笔。何止粗糙生硬,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老差役挥手阻止了手下粗鲁拉人的举动,又狐疑的扫了几眼。一个不像伙计的人站在这里号称是伙计,必有内情。
若在战乱年间,这就是十足的歼细卖相,但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歼细不歼细的…行走京师安全第一,老差役正要开口带领手下拔腿拔腿走人。
戴恭长长的出了口气,便有种送瘟神的松快感。差役们主动走人,这下李大人却是怨不着他了。
我靠!李佑勃然大怒,这年头扮猪吃老虎都如此困难了吗!他苦心筹谋了数曰的计划,怎能这样收场!在手下和陆大使等人面前,这脸也丢不起!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虚江方言指着老差役道:“天子脚下乃首善之区,你们无故闯入搔扰良民,难道为所欲为后便想一走了之么?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须得给我等一个说法!”
差役们愕然回首,虽然这南音听得不大懂,但可以分辨出不是什么好话。
李大人身边的韩宗连忙赶上前去,暗中塞了一锭银子,将领头的老差役拉到院中角落,低声道:“我家公子在江南老家读书,书没读成却读迂了,认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家里管得严,县里请不到路引,只得扮作伙计跟随行商沿途周游。”
哦,老差役心下了然,难怪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难怪说话如此不着调,原来是一个没经过历练的外地富家子弟。不过看在银子份上就算了,今曰来这趟不就是为的求财么。
韩宗却又道:“我家公子不知人间险恶,京师里也别无所靠,没人管得了他。小的跟着奔波苦不堪言,求差爷将我家公子抓去,叫他吃一垫长一智,晓得外面厉害,也好早早回家!”随即又塞了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
财帛动人心,那老差役心花怒放,这可是不错,一举两得。做这行二十年,第一次见送银子求着被抓的,稀奇稀奇。只要是无依无靠孤身在京的富家子弟,那就好办!
这貌似仆役的随从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进了衙门后,想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过那和他无关系了,他只管抓人,有钱拿更是要抓。
心里计议已定,老差役对手下挥手道:“院中三人,全部带走!”
李佑在院中咆哮:“我并无过错,尔等凭何捕人!这天理何在,国法不容!我要上告!”
老差役看在眼中,越发确定这个年轻人是色厉内荏。真有靠山的,谁会开口天理闭口国法?又一个读书读傻却不明世事的人,令人可叹可怜,老差役摇摇头。
戴先生望着李佑,愣在院中不动,被兵马司差役用力推搡,一不留神险些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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