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陪笑照料,日子到底过得快些,不知不觉又过去一月,屈指算来,容郁腹中胎儿已有九月足,翠湖居如临大敌,惟秦夫人说笑自如,道:“瓜熟蒂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连月都有御医把脉说诸事皆好,娘娘放心便是。”她言笑宴宴,细心处却又周到缜密,处处维护,容郁心中感激,见身边无人,便握她手道:“我能得识夫人,实乃生平大幸。”
秦夫人垂首道:“娘娘若当真觉得妾身尚有可交之处,妾身倒有一事相求。”
容郁平日里见她风光霁月,略无心事绕怀,如今却这等模样,心中甚奇,稍稍一沉吟,便道:“夫人先说来听听,若容郁力所能及,必然应允。”
秦夫人道:“娘娘垂手之劳而已,妾身先行谢过。其实也无他事,只求娘娘赐我义绝。”
按照大宇王朝的律法,除七出和三不去之外,夫妻的离散方式还有和离和义绝两种,和离是夫妻双方不相安谐而自请分手,义绝则是强制离散。
容郁见秦夫人无故提此要求,心中更奇,却听秦夫人又道:“娘娘不必即时下旨,妾身只求一纸手令。”
容郁道:“俗话说,宁拆千座庙,不毁一门婚,都传夫人与秦相恩爱弥笃,这手令教我如何写得出来?”
秦夫人面色悲凉,屈身跪倒,道:“不瞒娘娘,秦谢氏这般请求,只为保住秦氏血脉不绝,纵是背上骂名也在所不惜。”
容郁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秦夫人道:“娘娘是明眼人,自然知道皇上召我与勤王妃进宫所为何事,我家相公虽小有才气,实则为人糊涂,迷途难返,妾身也无可奈何,可是秦氏一族,实不应因他一人而血脉断绝,我膝下一儿二女,已经救不得了,小月已有身孕,若娘娘准我义绝,小月是我家婢女,自然随我。妾身自入宫以来颇得娘娘照看,小月也说娘娘是个善心人,还请娘娘成全,若侥幸能保住秦氏不灭,妾身必然立下家规,世代不许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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