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墨家老宅的车位上停稳，男人先一步开门下来，绕过车头，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老宅的佣人早准备了一个轮椅候在旁边，可男人抱着她笔直往屋里走，丝毫没有要把她放下的意思。
客厅里，墨老听到动静就一直抻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待看到男人怀里安静蜷缩着的女孩时，那一张苍老满布皱纹的脸上显出些松了口气的神情。
墨柒染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听到动静抬头往门口的地方看了一眼。待看到那极尽亲密和宠溺的姿态时，眸底划过一抹真切的嫉恨，恨恨的别开眼。
“爷爷。”女孩被抱进来，放在沙发上，抬眸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墨柒染，静了一下，“墨小姐。”
截然不同的两种称呼，亲疏的区别很明显。
墨柒染也并不在意，连笑容都懒得奉送一个，只冷嘲开口，“你不用刻意放低姿态跟我打招呼，反正现在在墨家……你的地位远比我来得重要。”
“小染！”苍老和年轻的声音不满掷地。
墨柒染抿着唇冷笑一下，“怎么，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墨锦辰坐在季轻舞的旁边，见年轻的女孩脸上神情很淡，淡然深处又凝固有浓郁化不开的怨恨和憎恶，虽然很淡，却依旧能一眼就看见。
墨色的瞳眸中温度下降了一点，“你是真的觉得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墨小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看在爷爷的份上，勉强自己对你保持友善。”既然人家不屑，她也不会勉强自己看别人脸色，温温淡淡的开口，“毕竟，我们彼此相看两厌。”
“说的不错……”墨柒染无视两个男人投递过来的警告神色，看着季轻舞寡淡的脸，冷笑着道，“既然你跟我有这样的共识，那以后我们就不要一起出现了。”
“墨柒染！”墨老怒喝。
季轻舞垂着眸，温文浅淡的笑，“可以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墨柒染一愣，从见季轻舞开始，她都是一副温温淡淡很好脾气的样子，即便是对她不满，也绝不会当着爷爷还有墨锦辰的面对她直白的表现出来，看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也终究是有所改变了，“很好，我没什么胃口，晚饭就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言罢，起身往楼上走。
一只脚刚踩上楼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染，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订也应该订下来了。”
这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没有半点掩饰。
墨柒染自然领会到了，豁然转头，呼吸都凝滞了，“你要让我去相亲？”
她对上墨锦辰的眼睛，“你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深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说话。
不反驳，即为默认。
“现在你们为了她，已经不惜要把我扫地出门了是吗？”墨柒染讽刺嘲弄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如果真的觉得我这么碍眼的话，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直接搬出去就好了。相亲还要看我愿不愿意，岂不是很麻烦？”
话说到这个地步，墨老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从季轻舞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老人家佝偻的脊背和脑后白花花的头发。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却好像苍老了十岁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季轻舞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说到底，在这件事情当中，虽然她是最直接的受害人，可墨老承受的煎熬和痛楚，未必就比她少。
她能体会到，墨老是真的喜欢她，真的喜欢那个孩子。孩子没了，而且还是来自于他的亲生孙女儿的设计，他内心中的痛楚也非旁人所能体会。
墨老无视墨柒染带着愤怒失望痛苦又怨恨的目光，“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如果你再像之前一样任性，我不介意直接给你订一门婚事。以你墨家大小姐的身份地位而言，愿意娶你的大有人在。”
“爷爷……”
“不必再说了！”墨老摆摆手，转身往餐厅的方向走，“既然你没胃口，那就不要打扰我们的胃口。”
***
季轻舞本来以为，墨柒染去相亲这件事的，应该只是墨老他们说说而已，或许是做给她看，或许是给墨柒染一个警告，让她不要再肆意妄为。
可是当她三天后，接到简艺涵的电话，说她逛街的时候看到墨柒染跟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相亲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
彼时男人就卧室的沙发上，膝盖上隔着电脑正在办公。
耳边原本清脆的啃苹果的声音骤然停顿，他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发现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薄唇边漾起一抹笑容，“被我认真工作的样子迷住了？”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垂眸工作，她望着他，嗓音温软中带着些许的迷惘，“小涵说，她碰到墨柒染在跟别人相亲……”
“这件事是爷爷的决定，她再不情愿，也只能遵从。”墨老爷子虽然已经不太过问事情了，但他的话墨家上下却无人敢违逆。
“那你不阻止吗？”
墨锦辰从电脑屏幕上抬头，墨色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眼眸深沉如海，平平淡淡的开口，“我不会，也不想阻止。”他起身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墨太太，我已经有你了。”
季轻舞的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擦过他的掌心，带起一种酥麻的痒。
他这样，算是在告白吗？
***
咖啡厅里，墨柒染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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