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简艺涵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姜汤洒得到处都是。
她张大着嘴巴，看着眼前陷入某种一样情绪中的女孩，一把掐住她的肩膀，“小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季叔叔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
“我说的都是真的。”季轻舞的神情十分平静，眼泪从空荡荡的眼眶里滚落，可却看不出一丝哀戚的味道，“我爸爸，是被我活活气死的。”
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曾经，季轻舞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十八岁会是什么样子。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她所做过的那些所有的美梦当中，她都是那个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公主，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年和爸爸一起出去旅游，画遍世界各地的风景。然后，把那个叫陆睿霖的男人忘掉，找一个跟她门当户对的人谈一场恋爱。或者不门当户对也没关系，只要她喜欢，只要他爱她，爸爸一定会同意。
可是她没有想到，十八岁的生日，成了她此生最大的噩梦。
她被人下药，跟一个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气的爸爸病发离世。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能想起爸爸最后跟她说的那一句。
你怎么可以，这么的不自爱。
季轻舞也很想要问问自己，她怎么可以，这么的不自爱？！
她为什么要过生日，为什么要那么单纯那么傻，为什么要喝那杯酒，为什么……
可是她没有答案，她甚至连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都不知道，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
爸爸死了，她就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他希望她活着，那她就拼尽全力的活下去。
甚至不惜卖掉自己一个肾，不惜卖掉自己。
在这个夜晚，季轻舞把自己所有的伤痛和愧疚全部剖开，鲜血淋漓的坦诚在简艺涵面前。
末了，她问，“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和墨锦辰离婚，按照我爸希望的那样，和陆睿霖在一起？”
***
季轻舞的问题，简艺涵没能给出答案。
或者说，她没有给出答案的机会。
因为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少了一个肾之后，她的身体早已经大不如前，三个小时的雨淋下来，又怎么可能撑得住。
因为发烧的关系，所以她一直在昏睡，但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隐隐约约的，好像房间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紧接着她床边的位置凹了下去，像是坐下一个人。
随后，一只手伸过来，冰凉的指尖在她发热的脸蛋上轻轻抚过，带起一点点酥麻的痒，动作轻柔缱绻，带着一股怜惜的味道，从脸蛋一路蜿蜒至心底。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她脸上放肆。可是眼皮很重，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眉心蹙起，她想要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可是她的身体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压着，动弹不得。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耳边人在说话，好像是在提醒。
搁在她脸上的手指停了停，拇指印在她的眉心，想把那蹙在一起的折痕抚平。
“人醒着的时候你不知道怜香惜玉，睡着了在这演深情给谁看呀。”喋喋不休的抱怨，戏谑的味道更重，“行了行了，再不走就这的来不及了。”
有无声无息的压迫传来，似乎是大手的主人不满那人的措辞，手指顿了一下，就要抽离。
“不，不要……”睡梦中，季轻舞突然有了力气，伸手想把那人留下。
他的手很凉，贴在她脸上很舒服，也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本来是胡乱一抓，谁知真的抓到了那只大手，她把那只手拽过来贴在脸颊边，低声咕哝，“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
妈妈不要她了，从小喜欢到大的人也不要她了，现在连爸爸都离开了她……
她不想要被丢下，不想要自己一个人。
温热的眼泪溢出眼角，再被温柔拭去。
然后，有人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听清，握在掌中的手抽离出去，床沿恢复原貌，病房也重新安静。
季轻舞再度陷入了昏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醒来。
简艺涵就坐在窗边，看到她醒过来，立刻探头过去，“小舞，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怎么了？”声音是高烧之后的暗哑，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只有你一个人吗？”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简艺涵瞪她，“怎么，是我让你很失望吗？还是说，你想看到谁出现？”
“没有。”季轻舞笑了一下，脑子还有些迷糊，有点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当那是自己昏睡中做的一个梦，“我怎么会在医院？”
简艺涵拧了拧眉，小舞好像不记得她说的那些话了，如果是真的忘了，那样也好。
不管她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装样子，她都不想拆穿，“你啊，大半夜的在大街上淋雨，还好我路过把你捡回家。不过你还是着了凉，发烧了，所以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来啦。”
“真是麻烦你了，小涵。”
见她这么客套的样子，简艺涵不悦的皱眉哼声，“干什么，朋友之间帮个小忙还谢来谢去，你把我简艺涵当什么人了啊？”
“嗯，我知道了，是我错了。”
简艺涵还想说话，她的手机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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