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安顿了顿:“若是昭告天下,她得知娴妃枉死,而凶手是她另外一个哥哥,她必会难过至极。可若是隐瞒身份,她就没有道理继续留在宫中。”
“且不说在下舍不舍得她,她必然是舍不得在下离开。”还未离别,谈歆就已心中怅然。
见她这般,陆安又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谈先生也不必烦恼,我见爷对你多有照顾,也许日后说不定会有转机,你跟欢欢不必分开。”
“若真那一天真能来临,在下请你喝酒。”
“好。”
两人慢慢朝殿内走去,有陆安在身旁陪着说话,谈歆内心渐渐平静。回了殿内,陆安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那温热驱走身上寒凉,让她舒服不少。她跟陆安道:“下午在下要带人包围桑府,你这边人手够么?”
陆安道:“够。”
谈歆道:“这次我们要声势浩荡的去,动静越大,鱼儿才越容易上钩。”
陆安道:“好,交给我来办。”
“在下困了,就在这儿睡会儿。”说着话谈歆就打起了哈欠,她左手撑着头,困意来袭道:“没见皇上之前,在下睡的一点也不踏实。”
“何不回广贤殿好好歇息?”陆安问。
谈歆轻叹:“就在这儿吧,那边还有其他人呢。”
说罢,她再不多言,合着眼眸歇息。
不多久,她清浅呼吸声传来,陆安稍作诧异,未曾想到她入睡会这样快。离得近了,他能看见她眼底的淤青,知她是多日未曾睡好,只轻声一叹,找了件厚实衣裳为她盖上,而后转身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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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谈歆一觉醒来,睡够之后她只觉神清气爽,她慢悠悠行至窗边,看着窗外开的正好的梅花。淡雅清香令她心旷神怡,她唇角微微一扬。
这时陆安正朝院内走来,他的发被雪染白、合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谈歆不由打个哆嗦,这个冬天……真的很冷。
门被陆安从外面轻轻推开,一进门就看见谈歆站在窗边,就道:“谈先生即是醒了,就去吃些东西吧。”
“什么时候了?”她问。
“申时。”陆安回道。
谈歆轻笑一声:“让大家都多吃一些,穿暖一些,在下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好。”
两人一道往殿外走去,雪比方才下得更大了。
用过饭,谈歆与陆安等人一起出宫,宫外早有马车在此等候,谈歆等人很快就到了司门。金谦早已安排好一切,待谈歆人一到,金谦便将调兵令当着众位将士交给谈歆,高声道:“从现在起,你们听从谈先生命令,凶手一日不除,大兴一日不得安静。”
说罢,金谦微微停顿片刻,看了一眼面色从容的谈歆:“谈先生为除祸患性命难保,我与谈先生共存亡,诸位呢?”
“与谈先生共存亡!”众位将士齐声道。
在众人严肃之际,谈歆却是轻声一笑:“在下不会死,太子殿下可是说了、案子破了之后会给在下赏钱,在下嗜钱如命,钱没花完,怎么甘心死。”
诸位将士面面相觑,出发在即谈歆却神色轻松,早就听闻这个谈先生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真不寻常。
“凶手虽然险恶,但在下也不会拿诸位性命说笑。在下保证你们安然无恙,也请你们务必今日拿出大将风范,在下要借你们东风,壮在下胆量。”
金谦本想鼓舞众位士气,没成想谈歆兜了底。他不免有些担心,怕他们会因此有所懈怠,没成想将士们听到谈歆所言之后、士气更是高涨。
很显然,谈歆的鼓舞更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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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歆与陆安乘坐马车离开司门,大一等人骑马护在两侧,其余将士身穿铠甲在后面跟随。
马车奔驰在前,将士奔跑在后,浩浩荡荡一行人穿过闹市,惹百姓出门来看。
“出什么事了?”
“官兵出动,看样子是去抓人的。”
“去抓谁啊?”
“这么多人,抓的肯定不是老百姓。”
“官儿,那肯定就是官儿了。”
“走,跟上去看看。”
几人窃窃私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跟了上去。
沿街的人看到有人凑热闹,也纷纷跟上。
没过多久,大一就在马车外问:“谈先生,跟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要驱散么?”
谈歆道:“不用。”
“是。”大一回了一声。
陆安这时候问:“你对桑腾有多少把握?”
谈歆道:“没有把握。”
陆安沉默片刻:“没有把握你还敢来?”
谈歆道:“在下对二殿下有些把握。”
陆安不解:“此话怎讲?”
谈歆道:“一个人寂寞太久,有人走近他的心,就再也不会走出去。”
“你是说……”陆安的脸上是不可置信:“他的心中人是桑腾?”
谈歆微微颔首。
陆安踟蹰半晌,犹豫再三还是道:“明明爷待二殿下最好,为什么不是爷?”
谈歆轻轻一叹:“谁让祁先生是太子呢?”
因为祁恒是太子,这天下将来应为他所有,而祁煊觊觎天下,即便他待祁煊再真心实意、又有何用?谈歆未曾明说的话,陆安心中都懂。陆安再无言语,惟余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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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谈歆在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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