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波府杨家的故事,说书先生们大多是说烂了的,大头一想到自家老爷就像是里头的庞太师一般,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忍不住就偷着乐,可是,再想一想,又有些纠结了,说书故事里头的国丈国舅最后好像都没啥好下场。
他忍不住就去问钟离,钟离正在跟小窦子说话,对于小窦子,钟离倒是可以多说一点儿,不过,大多数还是隐瞒着的,譬如称霸东南沿海武力收税,这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其实,得知郑乖官成了国舅,他一时间也有些纠结的,不过,他倒是对乖官很有自信,自己那兄弟,可真是天纵奇才生而知之的,想必,即便做了皇亲国戚,也会有大把的办法去折腾,一个不好,更加折腾的厉害,也是说不准的。
听了大头的问话,钟离还没开口,小窦子首先一阵呸,“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大头,以后这种念头连想都不许想。”
而成了乖官的婢女的闻人氏,自然也是要跟着去扶桑的,闻言就冷冷说:“真正的庞太师在历史上能文能武,极富且贵,又得寿考,是不可多得的名臣,也只有你这样的小屁孩子才相信那些说书人的话。”
“你……”大头被激怒了,忍不住就反讽说道:“说书先生的话怎么不能听了,俺就记得,报春楼的早肥先生说你迟早给俺家少爷舔沟子呵卵子的命,难道说的不对么?可不就是应验了。”
这话就极其难听了,闻人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一块儿红一块儿白的,而小窦子忍不住就呵斥大头,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德妃娘娘常常把你挂在嘴边的,皇上都晓得有个叫做单思南的大头娃娃,曰后你免不得做总兵做指挥使,这话,也是你该说的么?太难听了,以后不可再说这种脏话。
他说着,忍不住就看了钟离一眼,钟离浑身汗毛一竖,赶紧苦着脸分辨,“这可不是咱教他说的,绝对不是。”
“那你就指望着那些说书的嘴巴灵验罢!”闻人氏恨恨跺脚,可随即就有些后悔,这话说的太唐突了,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果然,小窦子首先就皱起了眉头来。
“奴婢知错了。”闻人氏赶紧道歉,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敢跟小窦子炸翅儿,他身后的德妃随便伸一根手指就能捺死自己。
“师师小姐,你可知道娘娘为何要留下你么?”小窦子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这个女人,闻人氏愣了愣,犹豫了一小会儿,觉得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想必,德妃也是要自己在小国舅跟前效力。
她小心翼翼把这个理由说了,结果,小窦子掩口笑了起来,“师师小姐,咱实话跟你说了罢!娘娘说,你嫁过两个男人,还生过娃娃,又是个上厅行首出身,若说了解男人,这大明朝也要算你一号人物,郑家数代单传,娘娘的意思,要让你在小国舅跟前伺候,用的是你的身子,可不是你的脑子。”
这话,比狠狠抽了闻人氏一巴掌还重,甚至比刚才大头说的话更加打击闻人氏,她脸色忽红忽青忽白,鼻翼翕张不已,柔荑也紧紧地攥了起来,尖锐的指甲甚至掐破了掌心的肌肤。
闻人氏总是想方设法遮掩自己上厅行首的出身,总要摆出诰命夫人的架势,可是,人家话里话外,你自信的那些东西,咱根本看不上,而你千方百计想隐瞒的东西,才是咱要借用的东西。
这时候大户人家有习俗,譬如嫁女儿,要先把俊俏的丫鬟送到姑爷身边陪姑爷睡觉,就是要教会姑爷如何睡女人。而在皇家,这种规矩更加重,一般大婚之前,都有精通男女之事的嬷嬷彻夜指导,而如今,闻人氏在德妃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选,你啊!伺候男人的本事不错,全天下数得着的,至于什么计谋心机,需要么?他是我的弟弟,大明皇帝的小舅子,未来只有别人巴结他,没有人能欺负他。
小窦子的话其实就是告诉闻人氏,用你,用的就是如同大头所说的那般舔沟子呵卵子的手段,你还真以为你是诰命夫人,你就是上厅行首。
死死咬着唇,闻人氏把唇都咬破了,一时间,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罢了。
她也算是坚韧之辈,可是,连着被德妃打击,人家甚至根本都没露脸儿,只是指使着自己的奴婢转达,一次又一次把她扒得精光,要知道,心里头的衣裳被人扒干净的感觉绝对比生理上要强烈且羞耻得多。
可是,她又不敢,若是她真的一死了之,她不敢想象,德妃会如何对待自己那些家人,她虽然已经记不得亲生爹娘是什么样子了,可是,那还是她的爹娘,她还有哥哥、嫂嫂、侄儿,还有弟弟妹妹,她如何敢去死。
额头的青筋绷起,突突直跳,那张秀面甚至因此而有些扭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克制的,终究,居然忍了下来,只是声音嘶哑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奴婢知罪……”
小窦子这才轻轻点头,“知道就好,娘娘用人,绝不会亏待了勤勉做事的人,不过,若有下人奴婢整天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不需要娘娘开口,有的是忠心耿耿的下人替娘娘清理……”他说着,白净稚嫩的脸上就有一丝凶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一直很沉默不喜欢说话的锦衣卫程百户就站在不远处,右手一直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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